一道雷霆于天地间炸响开,而后连绵不绝。
只见那绵绸浓厚的白云如同炊烟一般袅袅散开,湛蓝的天空缓缓褪色。
一副天外的幽深沉暗之景袒露在众生眼中。
可是这副幽深沉暗之境一闪而逝,都未曾在他们心底留下多么深厚的记忆,就被一重重恐怖的毁天灭地之景笼罩。
两道巨大的身影立于天外天,有无穷的伟力在他们身上展露出来。
他们以人们穷尽一生都想不出来的绚烂仙光互相攻伐着。
各种超乎人们想象力的光彩在穹天之外呼啸而过,而抬头看到这一幕幕的生灵心下甚至在某一刻生出怨怼哀情,有些人仰之弥高,直接生出自杀的愿望,当场即死。
幸好这些并未持续多久,生灵也未死多少,不过数万计。
湛蓝的天穹重新弥合,白云重新收敛聚集,化作重重云阙,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
烟消云散,天下沸腾。
这等天象比前些日子的仙人临凡还要恐怖,那等身形的神人莫不是传说中的创世之神不成。
安道生也见着了这一幕,此时的他尚在赶往下一处无名之神所在的地界,那也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封印的。
他仰天看着,心里的波涛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他感觉那两个神人之中有一位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位天外之神多宝真君。
虽然只是直觉,但他的直觉向来很准,定无错,就是多宝真君,只不过不知是哪个。
于是他问起雷瓮之中的无名之神万麻。
“万麻,你可认识天上这两位无名之神?”
万麻没有声息良久, 才做出答话:“认识。”
安道生闻言,一惊一喜。
“那可知祂们是谁?”安道生赶忙问道。
万麻作答:“一者乃侵入天地, 但为天地增添了许多东西, 另一位则是吾等父母。”
听闻这话, 安道生脸色立即变惨白。
“你等竟然还有父母?!”安道生惊奇道。
无名之神不都由天地生养吗?继承天地法统,受天地自然万物之道理, 竟还有父母。
“莫非一位真乃创世之神?!”安道生惊呼。
“吾不知,但吾等确实得了父母造化而有此身。”无名之神答的异常认真肃穆。
“是哪位?”安道生问道。
万麻答道:“你将禁锢打开,吾指认给你看。”
听这话, 安道生立马就偃旗息鼓,背生冷汗。
这无名之神才与他待没多久,被困在这雷瓮中也不久,竟然懂得了欺骗, 学会了诱骗。
若非万麻的智慧不足,人性都还未完全通达,此刻的诱骗怕是更新隐秘,到时安道生也可能在他的循序善诱下, 将雷瓮解开。
可他又想到一点。
“万麻, 你可熟悉这只困住你的瓮?”安道生准备旁敲侧击,并避开了万麻的有意欺骗。
万麻答道:“认识。”
终究太“年轻”, 安道生收到这个认可的答复后, 就确定这些无名之神的来历了。
确定了万麻口中的父母是哪位了。
正是那天外之神多宝真君!!
没曾想, 这世间灾厄的罪魁祸首竟就是他在夷道山上见着的那尊天外之神。
当时他就以为这尊“无名之神”远超过他从前遇到过的无名之神,却没想到就是这位造就了天底下这么多的无名之神。
安道生此刻就有一种强烈的心情——回夷道山, 以毫无畏惧之心, 质问这尊多宝真君。
可不行,他无毫无畏惧之心, 他还是怀揣着担忧恐惧的。
他只能往前走。
前面是一座城镇,生命凋零小半的城镇,它曾经也繁盛过, 但后来爆发一场“瘟疫”, 原本三万民众的城镇在经历这场“瘟疫”后便只剩下两千多人,这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于“瘟疫”, 有些是迁徙了, 离开了这片伤心地。
而这场“瘟疫”的消失有安道生的一份功劳, 只因“瘟疫”是一尊无名之神。
无名之神名“蜍祖”。
一种由世间蟾蜍异种的形貌衍生而成的无名之神。
祂所散播的不是“瘟疫”, 毕竟这并非祂的权柄,而是一种可怖的毒。
依照万麻此刻的解释就是一种元气之毒,天地之间有元气,元气有诸般种类,生灵吃饭喝水生活都需要元气供养,即使是无名之神想要引动自身的权柄也需要天地元气作为“柴火”。
“蜍祖以卑鄙之身诅咒方圆五十里左右内的一种天地元气,凡事呼吸吐纳了这种天地元气者,就将被诅咒荼毒,但凡有沾染的,都无可避免肉体的衰败,精神的腐败。”万麻解释的很明白。
但安道生却越发忧虑。
他只恐怕这万麻越来越富有智慧,越来越贴近人性。
可他这会又不能将祂放出来,放回原来的地方,否则就是放虎归山。
他定不能这么做。
“你心里所思所想我都明白,我能感受到,你不必担忧,我已经不是曾经的万麻,我知晓人的痛苦,明白你的种种情欲,但你无需担忧,我不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