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卡西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云腾雾绕中,那双炽烈深邃的眸子里波涛暗涌。
最近发生的事,总会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那一天。
那天杜依依接了一个任务,中途意外发生了车祸,肇事的那位司机当场死亡,而她也一度陷入昏迷状态。
当他接到消息,赶到医院。
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力绝望,和那种尼古丁也减轻不了的痛苦。
他厌恶那一天,也厌恶让他想起那一天的洛桑心。
卡西掐了烟,走进了卧室。
杜依依正躺在床上睡觉,呼吸均匀,不时喃喃细语着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如鸦羽般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他盯着那张睡颜看了好一会儿,烦躁的心情缓解了不少,随后走到旁边的红木柜子前,拿出了里面那瓶1700年的
红酒。
这瓶红酒是卡西费了不少力气,托了不少关系,从一位私人红酒收藏家那里买的。
他知道没让她去宴会,她肯定会不开心,
所以特意买了这瓶红酒补偿她。
其实不让她去宴会,不仅仅是为了给她点小小的惩罚,让她不要老是随心所欲的乱来。
更是不想让她曝光在大众面前,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他身份特殊,躲在暗处的敌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
可是惩罚她,又何尝不是在惩罚他。
想要保护她,反而却阴差阳错,让她中了毒。
如果当时大.大方方把这瓶酒送给她,或许根本也就不会有这段时间的折磨和风波。
不过还好现在也并不算太晚。
卡西抬手看了看腕表,薄唇浅浅勾了勾,拿了那瓶酒,轻手轻脚朝门外走
去。
他吩咐厨房做了两份牛排,又去了自家花园,剪了一大把杜依依最喜欢的红色玫瑰花。
在餐厅忙活了好半天,一切准备好以后,卡西又去了一趟卧室。
床上睡觉的人好像不怎么老实。
不过就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
刚刚还好好盖在身上的那床毯子,现在大部分已经拖在地上。
一条腿悬在床边,肤如凝脂,雪白如玉,晃的他头晕眼热,呼吸微滞。
他朝她慢慢走过去,坐在床边,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杜依依,快起来。”
杜依依晕乎乎醒过来,用手搓了搓眼睛,勉力撑着眼皮看向卡西,不满地小声抗议,“干嘛啊,你有什么事吗?”
“起来喝一杯,”卡西低笑着问,“你去不去?”
喝酒?!
杜依依眼睛亮亮的,点了点头,速度
很快地披了件外套,从床上爬起来。
别墅里只开着微弱的角灯,杜依依有些怕黑,手指紧紧拽着卡西的衣角,小心地跟在他后面。
弯弯拐拐后,卡西带她来到了餐厅。
大理石桌面上放着两份牛排,中间的花瓶里插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花瓶两边是两个精致的白色烛台,边上放着那瓶1700年的红酒。
微暗的烛火,轻轻摇晃,照出一室影影绰绰,浪漫旖旎。
卡西牵着有些呆滞的杜依依走过去,极尽绅士风范,为她拉开椅子,倒上红酒,还耐心地替她把牛排切成了小块。
这一套操作下来,杜依依彻底懵圈。
在她的印象里,卡西一直都是强势而霸道的。
突然这么温柔体贴,一时之间,她还真有点不大适应。
杜依依端起那杯红酒,狐疑
地看着卡西,“这该不会是我们之间最后的晚餐吧?”
虽然他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解释了一些事情,她也选择相信他,但对于洛桑心的事,杜依依仍然心有余悸。
卡西拿叉子的手顿了顿,想了一会儿,“也可以这么说。”
“什么……咳……”杜依依刚抿了一口酒,被他的回答惊到,入口的红酒直接呛进了气管,她手按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喝这么急做什么?”卡西绕过桌子走过来,伸手揉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呼吸。“又没人跟你抢。”
“你刚刚说什么啊?”杜依依白嫩的脸蛋涨得通红,仰着脑袋问他,“什么是最后的晚餐阿?”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是说和洛桑心是假的吗?”
她情绪一激动,便喜欢连珠带炮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