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祭祀的人,忽然之间黑压压的跪下了一大片,这种情形在外人来看的话,是很难理解的,可是对于生活在大河两岸的人来说,跪天,跪地,过父母,跪河神那都是一个道理的,父母给了身家性命,靠天地吃饭,延河而生,拜祭河神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三跪九叩也没什么的。
随着祭拜的人群越来越多,黄河之水就更加的波涛汹涌起来,翻滚着从上游开始往下游掀起了一片片的浪花,禹门口黄河段本来就是水流湍急,如今浪再一大起来,就颇有惊天之势了,十分骇人,让人看着都不免觉得,人力在这种环境下,简直是太渺小了点,真要是有人掉进去的话,恐怕一丁点浪花掀不起来就被水流给淹没了。
浪花不断的冲击着河岸,卷起的泥沙一层层的往上推着,忽然之间河边的水浪下出现了一点东西,这是被水流给推过来的,离这处岸边最近的,是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农,其中有人留意到后,下意识的就望了过来。
看着被冲到岸边的东西,那跪在地上的老农就站了起来,快步的走了过去,然后低下脑袋仔细的看着,刚看了两眼他就“妈呀”了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被水流推上来的是两根白骨,一截人的小臂,还有颗森白的骷髅头,可能是被水泡的太长时间,骨头上全是洞,密密麻麻的。
当这两截白骨被推上来后,紧接着这一处地方又有几根白骨被冲到了河岸,留意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再往下放,又有几处地方出现了。
“哗!”祭拜的人群顿时一片嘈杂起来,吵吵嚷嚷,不少人都在嘀咕着:“这是祭祀,河神显灵了,冲上来这么多人骨,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今年会是啥年景,到底是风调雨顺呢,还是有天灾啊?”
不少的白骨被冲上来以后,曹主任他们就留意到了,迅速赶了过去,看着岸边累累的白骨,她就低声说道:“今年的黄河鬼门真是有点出人意料
了啊,闹的动静似乎比以往都要大,这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嘛?”
祭祀的人群一片嘈杂,就连主持大典的人都有点懵了,他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形,当下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曹主任跟一个手下低声说道:“你去找那个主持的,让他用扩音喇叭喊话,就说大家不要惊慌,最近天气不太好雨水颇多,水流比较急,可能是上游有那处墓地被冲开了,然后把尸骨给带到了下游,这是正常现象,千万不要太恐慌了,这么多人要是一旦乱起来的,那可就是群体事件了,出现踩踏和人伤的话都够上新闻的了,赶紧的,稳住人心”
曹主任吩咐下去,她的手下很快就行动了起来,直接找到了负责祭祀的人,把这番话告诉了他,对方一听也是够害怕的了,因为要是闹出人命的话,官方肯定得需要人来交代了,于是台上主持的人赶紧拿起喇叭喊话。
于此同时,曹主任的又一个手下快步走了过来,低声跟她说道:“主任,上游三十公里处的前门关水电站出事了”
“唰”曹主任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心说真是越乱越有事啊,就问道:“怎么了?”
“二十分钟之间,前门站的水闸下面,发现了很多的尸体……”
前门站水电站就在禹门口上游二十公里处,建成的年代大概得有三十多年左右了,一直供给附近几个城市发电用,水电站不大,算是个中小型的,工作人员也不算太多,当然了设施什么的都是很齐全的。
王占柱今年五十六岁,是水电站值班的临时工,平时电站工作起来后,用到的人并不少,再加上今天下面举办祭祀,不少人就过去看热闹了,就只剩下了几个人。
上午的时候,王占柱在值班室里盯着屏幕正在观望,忽然之间发现水位有点上涨的意思,没过多久,水位开始持续上升,他就隐约感觉有点不妙了,于是慌忙出来,撑着传来到了水闸这边,刚划
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水上飘着几件衣物,并且还有衣服正从水下飘了上来。
王占柱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除了在水电站当临时工以外,平时还有个职业就是黄河上捞尸的人,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因为王家祖祖辈辈就生活在水电站附近,从他太爷那辈开始,就干上捞尸的工作了,黄河每年都要淹死不少的人,不光是他们这一片,在往上游,有淹死的人尸体就会被冲下来,有很多的时候都会被卡在水电站的水闸这边。
王占柱捞尸的经验是很丰富的,他都干了三十多年这个工作了,一看见水下有衣服飘起来,就知道可能下面有尸体变形,加上泡的时间太长,衣服就给水冲坏从而升了上来。
王占柱连忙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片刻后爷俩撑船再次过来,他儿子绑好安全绳跳进了水里,王占柱用自制的工具把一个捞尸钩探到了水下。
半个多小时后,船上居然被捞上来六具尸体,并且按照王占柱的估计这下面可能还得有不知道几具,这么一来的话,王家父子就吓坏了,捞起一两具尸体算正常的,以前上面有翻船的事故,捞起七八具的时候也有,但现在没听说上面哪翻船啊,那这些尸体的来历就成问题了。
于是王占柱连忙报警,并且继续开始捞尸。
那边祭祀大典正举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