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帝如何想到这个问题,但仍立刻回答道:“启禀陛下,往许都方向的哨探最远处的哨探,本当昨日有安危之信传来,但直到今日,尚不曾来。”
顿了顿,高顺又补充道:“哨探路远,有时差上一二日,也分属正常,往许都方向的其余哨探,各方各面都一切正常。”
刘协皱眉,这时黄忠道:“臣蒙陛下看重,并不曾建半分功劳以报,今臣请领亲随五十人往许都方向为陛下探查。”
刘协将眼神停在数日前的奏报之上,忽然直到自己隐隐的不安从何而来了。似这等袁术以仲字为国号,来攻皇帝的乱臣贼子,无论每日战况喜忧如何,以荀或之心思机巧,都当以奏表到自己桉前才对。
如今奏表不来…
刘协对黄忠道:“汉升此去若许都无碍,便在许都等朕回师。”
黄忠称是,辞了天子,点起亲随,各自带了三五日的干粮,便往许都方向而去。
这厢去了黄忠,又等了些时间,有羽林卫报称张绣家卷及贾诩带到。
刘协出帐,见一美妇人领着一半大孩子,在一众人等的簇拥下眼神忐忑的看向自己。
这是一朝遇曹贼,人人皆曹贼呐。刘协被这眼神看的一阵郁闷,直接吩咐道:“将张绣妻子送入张绣营中与张绣同押一处,其余人等,除贾诩外皆入俘虏营中即可。
”
众军士依言而动,刘协将贾诩延请入帐后,微微一笑道:“文和别来无恙?”
贾诩一丝不苟的向刘协见礼,其后方道:“别有多年,臣仍在流浪颠沛,倒是陛下,如今这般英姿潇洒,种种作为,皆如天授。”
刘协笑纳了贾诩的马屁,然后道:“现多有言,乱汉者,贾诩也,文和以为然否?”
贾诩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皇帝会来这么一句。可贾诩毕竟是贾诩,随即马上回答道:“臣何德何能,能乱汉家天下?”
刘协道:“彼时李傕郭汜欲弃军而走,为卿说动,方叩关长安,以致有诸多不忍言之事纷纷发生。”
贾诩道:“李傕、郭汜久在军中,其半生都在阵前厮杀,心志早磨练的坚韧如铁,逢了生死大事,岂是臣只言片语可以说动的?当时二人问臣,无非是见董卓被刺,心中不安之下,疑忌之心大盛,对臣心有怀疑,故拿言语前来试探于臣罢了,臣若答得稍有不对,长安城中,不能复见陛下也。”
“当时董卓幸为吕布所刺,西凉军群龙无首,本是大好局面,王允此辈好权无能,一朝得势,随即乱政,杀董氏宗族数百口,又杀蔡伯皆,慢一众大臣,乃至长安大城,竟不能守。”
“之后诸侯交攻,陛下颠沛,臣每闻之,未尝有一日不叹息痛恨,辗转反侧,不能安眠。幸赖二十四帝神灵,汉室得陛下这等中兴之主,非如此,臣世受汉恩,又食汉禄,只能一死以明志了。”
刘协现在有些理解方才曹彰对自己得看法了,他看着说得唾沫横飞,一头是劲的贾诩,心道:“若非朕自知你贾太尉结局如何,几乎便被你骗过去了。”
不过刘协也无意过分难为贾诩,道:“如此文和今后便在朕身边备朕咨询吧。”
贾诩毫不犹豫,刘协话音刚落,立时应命道:“是,臣领旨。”
贾诩答应的痛快,刘协使用起来便毫不客气,立刻便问道:“文和以为,今日朝廷安危如何?”
贾诩胸有成足,道:“陛下可高枕无忧,昔日陈宫献兖州于吕布,事态危急若斯,荀文若尚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守得三城不失,如今有其人在许,陛下复有何忧虑?”
刘协将有关袁术来袭的奏表拿给贾诩让他观看,然后道:“已经数日不曾有奏表送到朕桉前了。”
贾诩将这些奏表细细看了看,笑着道:“陛下稍安勿躁,今袁绍围困公孙瓒于易京,黑山张燕必不坐视,故袁绍绝不敢撤了公孙瓒之威举兵以向青徐,袁绍不来,袁术刘勋皆是不值一提之辈,臣观陛下忧思,亦不在此二人身上。”
“孙伯符平定江东,其侵略气势,直如勐火,且其人多有阴袭许都之意,以臣想来,陛下担心当是应在了此人身上。”
刘协也不否认,道:“以朕想来,连日奏表不传,道路不通,必是许都方向有变,故心有忧虑。”
贾诩仍是一笑,道:“不知陛下可曾听闻,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见刘协露出不解之色,贾诩继续道:“孙伯符往江东去,诸多对手,无一为世所重望之人,”故其连战连捷,每到一地,迅速下城。”
“然若其人来袭许都,对手为谁?臣在荆州,亦曾听闻,鄄城小城,吕布急攻月余不能下城,今孙策虽勇,勇不过吕布,且许都之厚,远胜于鄄城,如此这般,便是孙策举江东之力而来,亦无能为也。”
“若孙伯符不取许都,而在半路阴待陛下,陛下亦不用挂怀,陛下中军之骑卒,可谓精绝天下,至于陛下武将,关羽、张辽,皆是一世虎臣,孙伯符若来,陛下决意追击之下,其人能不能走脱也是两说,更别提在陛下身上建功了。”
刘协些微的一些忧虑,被贾诩拿话一说,真的是半点也不曾剩下,但他知道贾诩此人,惯会体察人心,说些顺耳之言,乃把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