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琏二嫂嫂,她说论起出身地位,咱们本不该去的。奈何香珠现在跟在陆尔舟身边,基于权益方面,该应付的还是要应付的。”
宝钗浅笑着又补充。
这件事,王熙凤一开始就交给李纨了的。
但李纨素来是个寡淡的人,对于不喜欢的人,脸上更没好颜色。
要真这么叫她亲自去参加香珠的生日,难免闹个不愉快。
果然李纨听了这话隐隐地透出些许难堪。
“话虽如此,可她是奴才丫头,我们亲自去了,往后在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眼里可就低了一头了。”
“嫂嫂顾虑的在理,但真有眼界的人,是不会看低咱们的。”
香珠是贾家卖出去的丫头不错,但她设宴,贾家的姑娘奶奶去了,就能说明贾家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不了让人传一传香珠为什么被卖。
到那时候被说不计前嫌宽容大度的,可就不是香珠了。
将这些简略的和李纨说了一遍,见她喜色渐露,宝钗才放心了。
这都是她的颦儿出发之前嘱托下来的。
“宝姑娘,可算找到你了!”一个丫头进来,喜盈盈的说:
“这两日城里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到妙春堂进行检查,带动了城外的人们一起来,今天下大雨也没能拦住他们,现在妙春堂人满为患,秦姑娘请宝姑娘快去帮忙呢!”
“就来。”
有了灵泉恢复生机,潞州城的气温一下子降了很多。
一直到了中午也是比较湿润温和的,显然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与寿吉和民众们道别,林宴等人出发了。
只是出了潞州城没多远,处处都弥漫着腐臭味。
大家猜测是饿死在城外的难民。
水丞简今天在宫外别苑设宴,宴请水溶以及所有皇子来欣赏杂耍。
“北静皇叔,晚上还有打铁花,那可是十分厉害的东西,你今日姑且留在我这儿,我保管叫你大开眼界!”
抱着酒壶蹲在水溶案前,水丞简嬉皮笑脸的说。
与身边的水修乾对视一遍,水溶放下手中筷子,略带新奇的笑道:
“我还真不曾见过你说的那东西,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北静王是出了名的闲客,那般喜欢玩,竟会不知这样的俗物?”
徐景福拄着拐杖大步飒飒的进来,堂上迅即没了动静。
倒是外头的雨声显得嚣杂。
他怎么会来?
“徐老不请自来,请恕我有失远迎。”
水丞简起身微微躬身,傲慢的态度填在了骨头里。
徐景福不跟他计较,自顾自坐在主位,诡笑:
“大雨下得人心烦,又听说太子在这边设宴,故而过来走走。怎么老夫一来,你们就不热闹了?”
众人哑语。
谁敢当着他的面热闹?
水溶猜到水丞简今天请自己过来是有利所图,但没想到徐景福会半路杀出来。
对于他刚才的挖苦,水溶不以为然,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在手腕上摸了一把,回道:
“都是些和本王一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罢了。徐老位高权重,他们知道分寸,不敢胡闹。”
徐景福哼道:“北静王在别的事情上看不到,在和表侄儿们相处上倒显得有担当。”
一心拉拢水溶的水丞简,听他这么说,也不顾他在朝里的地位如何,回道:
“徐老说笑了,北静皇叔不论待谁都是这般好,不像某些人,欺下瞒上不顾朝纲——”
“太子殿下今日好兴致。”
打断他话的是陆尔舟。
急匆匆进来,陆尔舟狠狠瞪了眼水丞简,给徐景福行了一礼,正要说话便听众人吆喝起来。
是水溶突然吐血昏死过去了。
水丞简二话不说要去查看,却被陆尔舟一把扯住,他脸色更差:
“你给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水修乾冷看那几人的面色,叫人背上水溶便往妙春堂去了。
“师父……”
啪!
水丞简才进偏房,陆尔舟迎面就呼过来一巴掌。
徐景福后脚进来哼哼了两声,瞥着被打懵的水丞简,喝了一口酒:
“若非岚儿不愿出面,这样的蠢东西还是有得救的。”
“师父恕罪。”陆尔舟咬咬牙说,语毕又对水丞简来了一拳:
“还不跪下给师爷磕头认错?!”
水丞简彻底呆住。
他从小被陆尔舟带大,在刚才之前,从不知道师父上面还有个徐景福。
简单的头脑风暴过后,水丞简乖乖跪下了。
他明白,地位如此卓越的陆尔舟都要忌惮的人,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师爷……恕罪。”
“我看你挺想拉拢北静王的,可是为了与他交好的贾家?”
徐景福似笑非笑的转过身。
“你要是真心想认错,就想办法让秘密离开京城的林黛玉,彻底回不来。我想你应该知道,徐陆顾三家和一个贾家比起来,谁更重要些。”
“九殿下,林姑娘出发去富州了,咱们怕是得去找太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