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你去找袭人问问宝玉怎么了。我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好了的……”
“是,我先送姑娘去老太太那儿,马上就去找袭人。”
迎春才进屋,邢夫人就喜盈盈的上来:“怎么才来?让人等急了多不好。”
略略给长辈们行礼,迎春适才还存在脸上的笑容,现在已经跑了七八分。
因为客座上坐着个媒婆。
那是京城里最有名气的媒婆了,之所以在闺阁里的姑娘们之间名声大噪,是因为她总向着男人服务。
凡是有谁家公子给的多的,没有她保不上的事儿。再加上她背后有大人物撑腰,多方面给女方施压,才不管女孩子们愿不愿意。
这可是个十足的大恶人。
“二丫头,你过来坐。”贾母有些不满的瞪过邢夫人。
一句吩咐,鸳鸯立刻扶了迎春去老太太身边。
“你如今年纪还小的很,却有媒人上门说亲,你们太太乐得高兴是一回事,你自己心里有个主意是另一回事。你好好思量吧。”
贾母缓缓说道。
话间愁绪铺满她的脸。
二木头这一名可不是白来的。
这孩子要是稀里糊涂的就应下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奈何贾赦不把这个女儿放眼里,邢夫人又是个急需人脉的,对于这桩事自然愿意。
贾母自知这种事自己也不能完全做主,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迎春自己身上了。
“玉儿常说女孩子要有自己的主意,咱们家的女孩子本来就多,现在各自都有了各自的本领,也不算是装着迂腐的烂泥坛子……迎春啊,你……”
“老祖宗,我……我还不想嫁。”迎春说。
正想尽办法给迎春引导的贾母听了这话眼珠子都大了一圈。
“当真?”
“……当真。”迎春有些害怕,但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现如今姐姐妹妹们都有了自己的路,我却没什么本事。也正因如此,我才更好抓紧时间好好摸索一把……哪怕只钻研日后婚嫁,我也要按照自己心意挑个才好。”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一不感到万分震愕。
二木头居然真的改性儿了!
“迎春!你这孩子怎能如此不识大体?才认识几个字,听人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学着胡说八道了?你可知向你提亲的是谁?那可是翰林家的公子!”
邢夫人气恼低声怒斥,说完正要觍着脸和媒婆赔不是,却被贾母噎了回去:
“你这话就奇了,虽说翰林大人身份尊贵,可我们贾家的女儿说到底也是体面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好像我们的女儿比人低了一头?”
媒婆背后的后台再大,也是不敢正面给贾母脸色瞧的。
听了这话立刻说起自己的不是,嘴皮子几碰就笑:
“贵府的小姐不愿意,想必是听说过我这糟婆子的臭名声,没关系的,说不成媒咱们也可以做朋友嘛!不过这次提亲,是翰林夫人的主意。”
“她说二小姐救了她一命,又见小姐生的标致,性格好,为人善良做事知道分寸,心里喜欢,想讨回去做儿媳。老身来之前那夫人就说了不必勉强的话,毕竟像贾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夫人也担心被人骂是高攀呢!”
说完,媒婆从盒子里取出一对手镯亲自送上去,又笑嘻嘻的说:
“这是夫人给小姐的谢礼,和亲事不相干,还请小姐收下。”
迎春咬咬嘴唇,心里没底的看向贾母,见贾母觉得妥当点了头,这才缓缓接过,最后不忘对媒婆还礼。
亲事就这般罢了,媒婆好容易送走了,怒气冲冲的邢夫人倒难送。
贾母也懒得和她说道什么,只叫鸳鸯把迎春送去和王熙凤住一阵。
邢夫人走的时候脸黑的要命。
另一边。
宝玉到了梨香院,却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头又去正修建的园子里了。
茗烟早早地领了袭人的吩咐跟在他后头,两人像是没头的苍蝇,乱窜了好一阵,总算停下来了。
“林妹妹……从这里走水路,就能找到林妹妹了。”
停在湖边的宝玉盯着才安置在湖面不久的船只说。
语毕立刻要趟水上船,吓得茗烟险些跪下:“我的好二爷!你别疯了!林姑娘再过不久就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我要上船……林妹妹就是坐船走的……”宝玉呢喃。
茗烟无奈:“二爷,你忘了林姑娘去富州了不成?她走的是陆路,哪里需要坐船?要不我带你坐马车去?”
宝玉回头,一脸疑惑的盯了他许久:“林妹妹不是回苏州看林姑父了?”
“……疯了,一定是疯了。”茗烟暗叫,又把宝玉抓紧了些。
怎料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宝玉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就跑了,至此他只能跟上去。
中午的雾气果然散开,随着气温逐渐升高,林子里的环境总算能让大家看清楚。
只是初来乍到还没有诀窍的人,想要闷着头往出走还是比较困难的。
让护卫们将徐景福的人手处理掉,林宴又带领大家在林子里猎到几只兔子。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