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是一个圈套。
无论她要怎么说，都会掉进他的圈套里，坐实她更在乎云致隽，更相信云致隽这一点。而只要他确信了这一点，他就不可能配合调查了。
当然从内心来说，她肯定更相信云致隽。
毕竟，云致隽从未伤害过她。
苏如夏努力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低沉地说道：“以湛，你说的问题，我并不知情。”
“你们是表兄弟，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沟通，毕竟你们还有血缘关系，比我这个外人乱猜可好多了。”
“我知道，刚刚的表情让我看起来好像并不怀疑他，好像只怀疑你，这一点也许让你不高兴了。”
“我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你说的没错，单从他是沈文翠朋友这个角度没办法说明他没有犯案嫌疑。”
“其实我对他，并不很了解。不过，我确实想不出他有什么作案动机，如果你觉得有，你也可以跟何警官说。”
苏如夏尽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理智，客观，不偏不倚。
这样的态度似乎让霍以湛的情绪也略有松动。
何警官适时地加入进来，“请问霍先生，您说的还有可能有作案动机的人，是谁呢？”
“这你问我夫人就好。”
霍以湛整个往椅子后背一靠，把问题丢给了苏如夏。
他就是让她亲自说出云致隽也有嫌疑吧。
做过的就是做过的，没做过的就是没做过的。
苏如夏也相信，这件事绝不可能冤枉到云致隽身上。
“夫人？您可以明确地告知吗？”何警官问。
“嗯。”
苏如夏点点头。
因为面对的是警方，为了查案子，就必须全部实话实说。
又考虑到霍以湛在一边，则必须要谨慎地考虑措辞。
苏如夏有一种感觉，霍以湛说出云致隽有嫌疑，并不是真的相信云致隽有嫌疑。他可能就是要为难她，也要看看她怎样在其他人面前说她和云致隽的关系。
说亲密了，就会给云致隽带来想不到的麻烦。说得不够亲密，又似乎解释不清楚，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小翠，直接就像这三个人之间的一条线。
要揪出幕后真凶，这条线上的所有事，还是必须跟警方说清楚。
“他是云致隽，是我先生的表弟。”苏如夏缓缓开口，“在我和我先生结婚之前，我和云致隽短暂交往过，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云致隽和我先生的关系。”
“云致隽在我们婚礼上才知道我和我
先生结婚了。”
“他想找到我，问清楚情况，就拜托他的朋友，也就是小翠，给我传了一句话。”
“我之所以一开始认为我先生有作案动机，就是因为他对我和云致隽交往过，心存芥蒂。小翠在霍家工作，又为外人传信，这种行为很可能触怒我先生。”
何警官静静听着，很快就捋清楚了三人的关系。
末了，他问霍以湛，“那么霍先生，您又为什么认为云先生有作案动机呢？”
“这不是很显然么？”霍以湛淡淡道，“从谁获利谁有动机的角度看，他不是最有嫌疑吗？”
“霍先生以为，假如是他动手的，他能获什么利？”何警官问。
“他觊觎我的妻子，在公开场合也说，只要我妻子说一句，他永远都会回应。”
“作为一个有手段的人，被动等待机会，不如主动制造机会。杀了小翠，以我妻子对我的浅层次了解，当然会认为是我做下的，这样，感情的天平不就向他倾斜了吗？”
“还是很成功的，不是么？”
说到这句，霍以湛的目光转而凝望着苏如夏。
虽然他这句话听起来很不讲理，可是她怀疑霍以湛的逻辑，就和霍以湛现在说的怀疑云致隽的逻辑一样。
一次次特意地提起云致隽，是故意在等她很激动地为云致隽辩护吧？
可惜。
她不会。
她不会总是掉进这样的陷阱里。
苏如夏没理会霍以湛，而是直接看向何警官，轻声说：“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能够涉及到小翠的部分，我都和您如实说了。”
“但我个人，倾向于认为，真凶不是我丈夫，也不是云致隽。”
“当然，我相信，警方有自己的判断，也还是会继续寻找证据。”
何警官点了点头，“是的，特别感谢霍先生和霍夫人的配合。”
“我们也会找云致隽先生了解情况。”
霍以湛和苏如夏先后起身，离开警方临时办公室，一前一后沉默着往走廊尽头走。
“你很想查明这件事？”霍以湛突然问。
苏如夏停下脚步，仰望着霍以湛，郑重点头，“是。”
“你应该明白，这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我知道。”
“如果真的是我呢？”霍以湛习惯性地伸手，捏住了苏如夏的下巴。
“不是你。”苏如夏又十分肯定地说。
“哦？我霍以湛怎么有如此幸运，突然又获得了苏如夏女士的信任呢？”
“霍以湛，能不能尽你所能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