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夏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裙。
颈前的痕迹还在。
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衣服可以换，和霍以湛已经接触过了的事实改不了了。
即便她不是十分保守的人，不觉得一旦一个女人跟某个男人有了身体接触，就再不能跟另一个男人谈情说爱了。可是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以及她根本无法避免悲剧收场的未来，都注定了她只能把对云致隽深沉的感情永远藏在心底了。
内心又是一阵叹息。
苏如夏从主卧室里出去。
走廊上很安静，确实像小翠说的，没什么人，所有人都在午休。
小翠就在前面带路。
湛园内部很大，房间很多，只用了一两次的更衣室，苏如夏还不记得准确的位置，自然是要有人引路的。
看着小翠的背影，苏如夏想起小翠之前的话，陷入了沉思。
更衣室很快就到了。
云致隽就在里面。
没有人不想见心爱的人。
苏如夏举起手，想要敲下去。
小翠之前的话，还有花臂的脸又一次浮上脑海。
“大少夫人，云大少爷就在这里面等您呢，敲门吧。”小翠低声提醒。
最终，苏如夏停止了那个动作，没敲门。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回身，又顺着来路往回走。
小翠不解地
连忙跟上，声音更低地问苏如夏，“大少夫人，为什么不进去。”
“真的不会有人的，您不需要担心啊。”
“回房间再说吧。”
回到主卧室，小翠还是一脸疑问。
苏如夏在贵妃椅上坐下来，看着小翠的脸，轻声问，“你来霍家老宅多久了？”
“三年了，大少夫人怎么了？”
三年。
苏如夏咀嚼着这两个字。
“你和云家大少爷很熟？”苏如夏又问。
“您问这个做什么？”
“了解一下。”
苏如夏态度平静，小翠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大少夫人……”小翠斟酌了一番，咬了咬牙，还是说道：“既然您问了，我就还是据实以告吧。”
“我和云大少爷不算熟，我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跟他那样地位的人，说熟也不合适。”
“我们确实认识，在我进霍家之前，就认识。”
“那时候我在夜总会卖酒。”
“有一次被两个流氓缠着非要让我喝，我已经很醉了，喝不下。”
“他们就开始对我威胁，还动手动脚。”
“因为他们都有些背景，酒吧的工作人员也不敢为我出面。”
“云大少爷本来是一个人在那里独自喝酒的，他看起来也不像会管闲事的人。”
“不过他还是看不下去
了，走到我们面前让那两个流氓滚。”
“流氓们看着云大少爷长得不算强壮，还很书生气，并且也看不出来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他们就冲上前想要打云大少爷。”
“云大少爷抓住了其中一个流氓的手腕，把那个人都捏疼了。”
小翠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崇拜的微笑。
“然后呢？”苏如夏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也不禁为之神往。
这像云致隽会做的事。
他看起来好像谁的事都与他无关，其实他心地十分善良。
霍以湛说，不要看表面现象，她觉得霍以湛就是在暗示她，云致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么好。
可她就是觉得云致隽好。
现在又从别人这里得到了证实。
“然后云大少爷往前一推，那个流氓就摔倒在地了。”
“旁边响起一阵喝彩声，那两个流氓恼羞成怒，操起身边的凳子就朝云大少爷这边砸过来。”
“立即就有好几个保镖从不远处冲出来，把那两个流氓拖进了包厢里。”
“我们在外面只能听到一阵鬼哭狼嚎，后来急救车来了。”
“那两个流氓再没来过我上班的酒吧。”
“我感谢云大少爷，请他喝一杯酒，他说那就不必了。”
“他经常来那家酒吧，
有时候会坐很久，每次都是看着窗外的方向发呆。”
“他不接受我的酒，每次他来，我也还是会过去敬他。”
“有一天他可能心情十分不好，就接受了我递过去的酒。”
“他喝了以后，偶尔我们碰面会说上一两句话。”
“直到三年前，某天他突然问我，就打算一辈子在酒吧度过吗？”
“其实我没有太多可选择的余地，我没读过什么书。”
“他说，霍家正在招女佣人，问我考不考虑试试看。”
“我想着这样也是一个选择，总比在酒吧卖酒要安全有保证。”
“只是我学历不大够，好在湛爷也是个好人，我面试那天都被刷掉了，就是很失落地准备从霍家离开时，正好遇到刚回家的湛爷。”
“他让管家问了我的情况，随后破例让我留下来了。”
“他还指定让我留在湛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