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薄谌抱着洛竹溪下了楼。
楼下,黑色的迈巴赫停靠在路口。
司机坐在车里,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透过窗朝外看去,就见刚还念叨的人,步伐带着风,抱着个人走了过来,司机顿时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洛溪吗?
厉总才上去半小时,两人亲密到如此地步了?
“开车!”
司机发呆之余,厉薄谌冷眸扫射过来,吓得他一哆嗦。
他在厉薄谌身边多年,即便是黎轻晚,牵手都少,更别提抱。
眼下都上车了,厉总还给人抱着呢。
他偷瞄的起劲,厉薄谌有所察觉,一个抬眸冷眸扫去,吓得司机坐直了身体。
“厉,厉总,需要将隔板升起来吗?”
“嗯。”
厉薄谌垂眸看了眼扒在自己身上的洛竹溪,抬手扯了扯,没能扯开,泛起不悦。
这女人,前面把他当贼防,现在倒不放手了。
司机见状赶紧打开隔板,完全挡住厉薄谌的视线。
后座,洛竹溪开始发冷,不断朝热源挤去。
“冷,好冷……”
她打着哆嗦,意识模糊。
脑中出现不少光怪陆离的画面。
记忆混乱重叠,一幕幕痛苦的回忆接踵而来。
她看到了火光中的自己,看到了厉薄谌绝情的脸庞,看到了黎
轻晚得意的笑脸。
即便是回忆,也气的洛竹溪用力推了厉薄谌一把,嘴里吼着,“滚!狗男女!你们这对狗男女……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还没等他反应,洛竹溪又因为冷,重新贴了过来,嘴里还在骂叨。
厉薄谌,“……”
她在骂谁?
总不能是骂他吧。
厉薄谌打量着洛竹溪,看她眼睛依旧紧闭,并没有转醒的模样。
那这是,梦到前男友了?
还是,苏苏的父亲?
他对自己很排斥,莫不是苏苏的亲生父亲跟他认识?
那洛溪难道是被抛弃的?
厉薄谌顿然一惊,收回目光。
该死,他在好奇什么,就她这暴脾气,有几个男人能忍受。
“厉总,前面堵车了。”司机声音冷不丁传来。
厉薄谌朝窗外看去,就见车子前后寸步难行。
“离医院还剩多少距离?”
司机看了眼定位,“最近一家二公里,去厉氏私立医院还有十公里。”
司机看了眼前方情况,说道,“今天市内举办活动,夜行车辆多,恐怕得堵好一会儿。”
厉薄谌蹙眉看向洛竹溪。
她脸上红晕已经淡化,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额上冷汗直冒。
噩梦加持下,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单手抓紧了心
脏部位,呼吸也变得困难。
“我在这里下车。”
司机震惊了,“您要抱着洛小姐走去医院吗?这也太不方便了,而且刚天气播报要下雨。”
厉薄谌已经单手开了车门。
司机赶在厉薄谌前面下了车,赶紧去接洛竹溪,“要不我来送吧?”
他的手伸的又快又急,厉薄谌见他要触碰到洛竹溪,下意识躲开,冷肃的望着他。
司机的手僵在半空中,尴尬无比。
厉薄谌语气极为冷漠,“不用,我去。”
司机讪讪放下手,“可要是下雨您淋雨感冒了,老夫人和黎小姐那边……”
话音刚落,闷雷响起,倾盘大雨毫无预兆砸在车顶。
厉薄谌冷眼瞥过司机,还真是乌鸦嘴!
“把伞给我。”
厉薄谌接过雨伞勉强固定着,抱着洛竹溪大步往医院而去,一边走,一边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真的疯了!
司机望着他急促的步伐,总有一种要变天的预感……
……
暴雨如注,拥挤的车道,人们不耐烦的按着喇叭。
厉薄谌穿梭在车圈中,快速找到人行道。
风太大,撑着伞也避不了淋雨。
眼看洛竹溪身上沾上雨水,整个人抖的更厉害,他心中鬼使神差的竟觉得有一丝慌乱…
…
好像当时她落水快要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子。
脆弱的可怕。
几乎没有犹豫,他单手将伞放低,低至挡住洛竹溪前面的雨水,自己则淋着磅礴大雨,朝医院奔去。
颠簸中,洛竹溪浑身泛疼,迷迷糊糊间睁眼,似乎看到了厉薄谌的脸庞。
他好像紧绷着下颚线,眼中不再冰冷,满是担忧。
恍然间,似乎回到了从前。
“薄谌……”
是梦吧?
厉薄谌不可能会担心她的。
洛竹溪眼睛一酸,泪水无声滑落。
都那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她回忆起从前的美好。
那早就支离破碎了,是个荒唐残忍的梦。
可是,那都是她的记忆啊。
贯穿了整个青春,贯穿了她的生命。
为什么,为什么厉薄谌后来会变成哪样?
“为什么?薄谌……为什么……”
她胡乱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