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不舍得把摩托放外边,才让骑回来的,那天要不是俺嫂子拦住,我非打断那个治安主任的腿不可!”
“算了,事已出来了,说什么都晚了,他们肯定也没什么意思,谁想着会出意外呀,这都是无意中的过失。”
“无意?他们都有责任,包括那个丁庆,走时交待过他,不让我三哥骑摩托,他一见酒什么都忘了,喝得像死猪一样!不是看着都不太远,真想揍他一顿!”
“是呀,一块几个人出去,任何人出事其他人也有一定责任。
不过乡里乡亲的,谁也没什么恶意,谁也不会故意让出事,事已这样了,能忍就忍过去算了,丁庆昨天晚上还在不住地懊悔自己太大意。
可是喝酒的事,人多,乱吵吵,弄不好就被灌醉,谁也没有办法,这就是酒场上的坏处,所以也不能太怪他。”
“要说是这样,可统一修的路,俺庄也不欠村里什么,他请人家喝的什么酒呀,他要不起头喝酒,哪有啥事呀?”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那里路难修,庄子又小,路一下子修到了门口,谁心里不高兴呀,高兴了喝点儿酒热闹一下也合情合理,谁也没预料到会有不幸发生。”
丁林峰低下了头:“林柱他真窝囊,丁庆请酒就让他请吧,你出什么风头呢,还是怪他自己!”
过年,好歹也得买点东西,高子成带了些药出山了,来到小潭边时,他不由向丁林柱的坟看了下,又涌起一丝惋惜。
丁湾冷冷清清,没一个人,庄子东头,路边堆了一些新砍的树。
卖完了药,高子成看了一眼老板桌子上的电话转身出来了。
高子成推着破自行车在街上走了一阵,忽然看见一商店门前的电话牌子,他站住了。他好想往家里打个电话,他多么想听一下儿子的声音。他往前推了下车子,他想打个电话,两年了,他想往家打个电话。
他盯着电话牌子犹豫着,犹豫了一阵,叹了口气,算了,别自讨没趣了,听老婆骂一顿并不是什么好事,自己也别动摇自己的决心了,他又望了一眼电话牌子走了。
高子成买了几把挂面和鞭炮,开始往回赶。
丁犟筋和另外一个人,正骑着车子说着话往双河而来。
他们又往前骑了一阵,丁犟筋忽然看见了低着头而来的高子成,他笑着盯着高子成一会儿叫道:“高子成?”
高子成正盯着前轮慢慢骑着,被人这么一叫,抬头看了下,见是丁犟筋,忙抓把刹车站住。
犟筋笑道:“你咋去这么早呀,我们还没到地方你已回来了!”
“出来早点卖了点儿药。”
高子成望了一下他后边的同伴,他认得他。
“卖药了?”那人也冲高子成笑着打了个招呼。
“嗯。”高子成点了下头。
丁犟筋说:“这是丁泉,打工回来没多久!”
丁泉就是前一段和他几乎撞头的人,高子成轻笑了下,点了下头,他心里不住念着泉字,儿子也叫泉。
丁犟筋一指高子成:“他叫高子成,采药的,安徽人,在拳菜包西边青龙泉下的山坡上住,是朋友!”
丁泉笑着点了下头,忽然他笑着指着高子成叫道:“哎,是你呀,我说有点儿眼熟,那一次咱们俩还差点儿撞上!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那次冒犯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呀!”他忙下了车子掏烟。
“咋了,原来你们认识呀,你们咋撞什么呀?”丁犟筋笑道。
“别提了,刚回来没几天时我从外边回去,赵庄前下坡时车子冲得快,我差点儿和这兄弟撞上了,我还嗷嗷叫了几句,真对不起,来,抽烟!”
“噢,我不抽烟。”高子成忙摆手。
犟筋笑道:“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这事呀,上次你还发火了?”
“可不是嘛,你看这弄得,来吧,抽一支吧,别客气!”
“好了,别叫他抽了,他真不抽烟。”
“是的,我不抽烟。”高子成轻笑了下。
“你真不抽呀?来一支吧!”丁泉又让道。
“不不,我不抽。”
“那好,给,给你!”丁泉把烟扔给了犟筋,自己也抽出了一支放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