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笑道:“叫丁超他俩吃吧,小文也不断吃,林柱常给他买,再说这儿还多着呢!”
晚上,两口子在电扇下乘凉,儿子在一边玩。
玉秀说:“就剩南河上边和西坡那块地的玉米了,少了一大块,不知会打几袋玉米,别让不够喂牛喂猪了?”
“没事儿,差不多够了。牛吃不多,都是放的,只那两头猪得不少玉米,不过两块地玉米还不错,能收个二十几袋玉米。”
“要能收二十袋玉米还差不多,够喂了,不过南河坡那块看表面是差不多,谁知道里边啥样,也没过去看看,不知里边野猪毁过没有?”
“毁不了,丁庆晚上放过好几次炮,还打伞在河边点火,野猪不敢过去!”
“真毁不了就好。”
林柱笑道:“哎,我想起了高子成的那几棵玉米,全被野猪拱吃了!”
“他在里边种东西很难成,就算他天天放炮也不中,他总不能真的天天买炮放吧,天天放炮得多少钱呀?炮挺贵的,就算他收几十斤玉米,卖了也不够买炮的钱!”
“是呀,不过放炮也不只为了东西,他还给自己壮胆,里边野兽多,天天炮响着,没东西敢过去。再说也不用天天放,几天放一次就行,那种小电光炮,一个也就几分钱,平均每天一个,一年也就十几块钱,不算啥的。”
“林柱,你说这高子成,他是个啥人呢,咋想着跑这么远采药呢,现在外边干什么不行呀?”
“谁知他到底是啥人呀?他说在外边打过工,打工没挣到钱,还差点被人给卖了,不想到处跑了,就想着找个可靠没风险的事做,就来刨药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谁知道他的话真假呀,听人说湖北的一批农民,在东边驻马店的砖窑干活儿,干了一年不但都得不到一分钱,还得好好干,不能偷跑,谁敢动窑上就打人,窑上雇的有打手,专门看管干活的人。
直到后来走漏了风声,事情暴光了,湖北的人才回了家,至于给钱没有,也说不了,反正就给卖了一样!”
“高子成他在东北时不也那样呀?”
“他的情况还不如湖北的人,他是和他们外庄的几个人去的,外庄的人可能不少,人家一看事儿不对头,挨几顿打,死活要点儿路费走了,他是一个人,就不让他走,一下子困了他一年多,他若不是半夜偷跑,到现在也难回去!”
“他说他是讨饭回去的,可我总觉得不会,他挺聪明,又会几下子,去偷抢点儿钱,也不能回不去呀?”
“这也说不准了,也许他真偷东西或抢钱回去的。”
“他挺厉害,窑上会看住他了哇,他咋不早点偷跑呢?”
“你想的太简单了,东北人多厉害呀,打架不要命,个子还大,又在人家十八亩地头上,万一人家也有会几下子的人呢?好拳难敌四手,行吗?再说晚上人家又锁着门,他等了一年,有机会能跑就不错了!”
“真像劳改一样!”
“还不如劳改队呢?在劳改队,当兵的一般不打劳改犯,可砖窑上表现不好就挨打!”
“外边的人咋都这样呀?”
“你真信他的话了?”
“听着也像真有那回事儿似的。”
“那也不一定,他要是听说过那样的事,也拿来当他自己的说一下呢?”
“你也不信他的话呀?”
“嘿嘿,信不信无所谓,咱不能把他的话当真,他的事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咱只当有算了。
唉,现在的人呀,熟人还不行呢,何况陌生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嘿嘿,比如你吧,和我都有了孩子了,说不定心里还想着和谁好呢?”
“哎呀,你这个死林柱!”玉秀狠狠的打了他一拳。
“哎哟!”林柱叫了下,揉着胳膊看儿子。
儿子笑望着他们。
林柱笑道:“嘿嘿,别打了,开个玩笑,小文看着呢?”
“小文看着你还胡说八道!小文,揍你爸!”
小文就笑着去打爸爸。
林柱就“哎哟”“哎哟”大声叫着。
采了七八天药后,高子成决定把霉变的药先卖点儿试试,他把通到丁湾的路,花了一天时间修一下后,第二天带些好药和一袋霉药出发了。
里边一段路由于修了,倒还好走,过了丁湾,到了丁湾东边水潭后,就不好走了,没了路,潭口的路成了一条河,高子成看了一阵,觉得不行,水可能挺深,药袋子会湿水。他解开袋子先扛了一袋过去了。
一一扛过后,又扛过了自行车,拴好药材后,从石窝中慢慢推着走了。
过了小山岭,虽然外边的路好歹有人简单的修了一下,但仍难走,沟垫的不平,路面土被冲走,满是突出的卵石,就连外边的公路也更坑坑洼洼。
高子成来到双河时,已近中午了。
称过两袋子好药后他问:“有些霉变的药要吗?“
老板看了他剩下的一袋药说:“霉变的药材一般不要,中药就怕霉变,一变质就没人要了!你这一袋子是霉的吧,我看一下!”
高子成边解袋口边说:“这些霉的不算太严重,你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