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六点,婚车准时进达锦园。
唐景言引着盛桃灼走进大厅,还没把人引见给战家人,椅子难听的滑声扎了一下他的耳朵。
“怎么回事?”桌边,战厉爵的继妹战以晴赫地坐了起来,“我们要的是盛茉音,这个女人是什么鬼东西!”
“就是。”
战厉爵的继弟战易行一头蓝发,目光在盛桃灼身上嫌弃的来回打量:“我还以为嫁过来的是那个什么女医生呢。这下好了,送个丑女人来替嫁?这是存心让我们回不去本家!”
取笑奚落不绝于耳,正坐上一直不曾出声的战夫人,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好了!都闭嘴!”
怒吼之下,战家俩姐弟都消了声。
战夫人站起身走下来,定到了盛桃灼面前。
盛桃灼掀眼,面前的战夫人约莫四十余岁,穿着得体的旗袍,头发用簪子盘在脑后。
注视着她的时候,她带着几丝鱼尾纹的双眼眨都不眨,十分有气势,看起来,便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战夫人抬起了手,替盛桃灼把掉下的头发撂到了耳后。
“好孩子,我听唐景言说,你是自愿来的。”
战夫人叹了口气,“战家如此,不论盛
家是什么意思,你既然敢嫁,那就是战家的媳妇了。我向你保证,有我在,不论厉爵之后如何,你都会安然无恙。”
战夫人的嗓音很温和,说起话来,就像是清风拂柳,让盛桃灼愣在了原地。
来战家之前,她查过了战家的组成。
她嫁的这个战厉爵,父亲极为风流。
头婚生下了战厉爵,夫人死后二婚这位战夫人生下了两个孩子,却还在外头养了一堆小三小四小五,跟下猪崽似的生了一堆庶子、私生子。
这次战厉爵病迁文城,就是那些孩子做的手脚。
本来她还想着,战厉爵和继母一块到文城,该是战厉爵牵连了继母,继母想必脸色不会很好,可战夫人,却居然会这么和气地对她……
盛桃灼被战夫人碰过的脸侧,有一点不好意思地发起热。
战夫人似乎也看了出来,但什么都没说,引着她上了楼。
二楼很宽,只有两间房。
战夫人推开其中一间的门,和盛桃灼走过宽阔的衣帽间,进入了卧室。
半开的露台清风徐徐,鸟声微鸣,熹光照进,落在了战厉爵的身上。
战夫人道:“这就是厉爵。三年前,他乘直升机从云城回京的时候,遇到了袭
击,人和直升机落到了江里,就成了这个样子。这几年,他一直由医生和唐景言照料,你现在嫁来了盛家,以后照顾他的事,就要辛苦你了。”
战夫人彬彬有礼,盛桃灼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不要紧,反正……我是他老婆嘛。”
岂料战夫人一声轻笑:“老婆又怎么样,老婆就什么都做了?也就他躺在床上才这样,他要是醒了,我天天叫他给你洗脚!”
“噗。”
盛桃灼忍不住笑了。
从小到大,她都没碰上过这样的人,她可真是太喜欢战夫人了。
笑了一会儿,战夫人摆了摆手:“好了,你们新婚,我还是先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先下去了。”
话落,战夫人带上了房门。
高跟鞋的声音下了楼。
盛桃灼转过身,去看床上的战厉爵。
他大概二十五六。身材高大,双眼紧闭,薄唇紧抿,就是成了植物人,眉心也依然洋溢着肃杀之气。
盛桃灼之前看过他的照片。
纸上录影,已是万分霸气。但没想到,他睡着的时候,竟然气势也这样分毫不减。
盛桃灼双手捧着脸蹲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战厉爵高挺的鼻尖。
“要杀了你
呢,还是不杀你呢?”
苦恼了片刻,盛桃灼还是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挺喜欢战夫人的,你要是死了,她一定会很伤心。而且,比起丧偶,正常离婚,应该更好听一点,是吧,植物人老公?”
话落,房间里安安静静。
战厉爵平躺在床上,眼睫毛都不曾颤动一分,空气里,只有心电仪缓缓的嘀声静流。
盛桃灼用头发扫了了他的脸:“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又是一次久久的沉默。
得到了战厉爵的“同意”,盛桃灼这回就不再矜持,伸出手掀开被子,就去解战厉爵的衣扣。
和她想象的不同,战厉爵虽然躺了三年,但身上却意外的没有一点赘肉,手臂和腹部都颇为紧实。
她忍不住摸了一把,就在她准备沉浸在美色里的时候,她猛然清醒。
“不行不行,正事要紧……”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伸手拿下背包,从角落的木盒子里取出一颗药丸,塞进盛厉爵的嘴里,随后把证件夹打开,露出里面一排银针。
她取出几根,自战厉爵各个穴位缓缓刺入。
最后一根没入穴位,同一时间,战厉爵的睫毛,轻轻动了一动。
半个小时后,
盛桃灼把银针从战厉爵身上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