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母的房里。
慕容复坐在高座上,翘着二郎腿摇扇:“希兰身上那件确实是出自李不绣大师吗?”
“现在这个不是关键。”二姨母没有回答,而是说:“关键是主家小姐为什么会来旁支,是不是我们的计划暴露了?”
“哼。”慕容复不在意地说:“她能知道什么,除了吃就是吃的饭桶。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
“不好说。”二姨母有些凝重地皱着眉头:“万一是云城主让她来的呢?就说明主家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动作。”
“话虽这样说,但这事儿足够隐蔽,不可能会被发现。”慕容复很有自信地说。
云希兰在一旁细声细语地说道:“母亲也是担心,滋事重大,一定要小心为上。”
“希兰妹妹说得对。”慕容复赞许道:“我们派人去试探试探,看她在忙什么。”
“好。”二姨母当机立断,叫来身后的人:“崔妈,你去。安插进去几个丫鬟。”
“慢着。”慕容复开口,折扇在手里转了个圈,稳稳落在手上。
“怎么了?”二姨母问道,和云希兰两人同时看向慕容复。
“把她惹恼火最好。”慕容复说道:“人在生气的时候才容易露出更多的破绽。”
“对。”二姨母一听这句话就觉得有道理,吩咐道:“就按南安王说的做。”
崔妈退下后,慕容复又想起了衣裳的事情,再次开口问道:“希兰认识李不绣大师?”
为了保持女儿的人设,二姨母替她回答:“希兰年纪这样小,怎么会认识李不绣大师?她身上那件衣服,是我给她的。”
“你给她的?”慕容复更加疑惑。
“对。”二姨母笑说:“上次去库房看见的,当时第一眼就觉得特别适合我们家希兰,今天知道南安王要来,希兰特意让我拿出来的。”
云希兰脸上一阵绯红,嗔道:“母亲。”
“诶诶。”二姨母笑得更灿烂:“这是害羞了吧。”
云希兰余光看了眼慕容复,很快又收了回来,不好意思地说:“没有。”
慕容复给面子的笑了两下,然后开始沉思:云家旁支的库房,为什么会有李不绣大师的作品?一对母女估计有什么事想瞒着他。
他虽然实在好奇,但也没有再出口问了,再问也不会得到答案。而且他们现在是同盟关系,搞得太僵不是什么好事。
慕容复手指轻敲扇柄,等有单独和云希兰在一起的机会再问吧。
*
云若浅醒来的时候,院里正叮铃咣当地响。这会儿正是她起床气,怒气冲冲地推开门:“大下午的你们吵什么?!”
院里站了五六个人,还有魁梧奇伟的大汉,正搬着槐木家具。旁边还有几个拿着扫帚的小姑娘。
“诶呀呀,云小姐啊。”涂着厚粉的中年女人攥着小手绢过来:“奴啊,是二姨母房里的。二姨母专门让奴来给您打点。”
“慢着。”云若浅拧眉,抬起一只手:“打点个屁,劳资不需要。”她又叹了口气,翻译道:“本小姐不需要你们这些东西。”
“啊……是,是吗?”崔妈愣了愣,她没想到云若浅这么不给二姨母面子,讪讪道:“二姨母也是为了让您住得舒服……”
“可别。”云若浅烦得戳了戳她的肩头:“我住得舒服?那希瑶姐呢?她就不需要舒服了?”见她还要说话,云若浅摆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别在我面前碍事。”
“云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崔妈是二姨母身边的亲信,在云家旁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给她面子,着实有些生气,又记起慕容复的话,咬牙嘲讽道:“没想到主家的小姐就是这般教养,奴真是没想到。”
她怕是作威作福习惯了,连自己面前站的是谁都有些分不清了。
“是吗?”云若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抱臂站着,就这么看着中年女人。
把后者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硬邦邦地说:“奴先离开了。”
“别呀。”云若浅好笑地看着她:“走什么?”她转头叫杏雨:“把云老爷叫来,本小姐有话跟他说。”
“是。”杏雨也有些生气,虽然以前云若浅小姐很跋扈,但身份摆在那里,没有人敢当面说她。更别说现在小姐变好了,竟然要受这些人的教训。
没天理了,杏雨狠狠睨了崔妈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崔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开口求饶:“小姐,奴说错话了。奴也是替二姨母担心,您就大人有大量……”
云若浅没什么兴致地挠了挠耳朵,然后靠在门上:“我不是大人,这些话你跟你们老爷说吧。”
说完她打着哈切转身要回屋,崔妈知道没办法了,高声道:“奴是二姨母身边的人,您要是把我怎么样,可说不准二姨母会对您怎么样。”
“蠢货。”云若浅实在没心情和这个没脑子的扯。
“希兰小姐和南安王关系很好,您要是把她母亲得罪了,她在南安王面前说几句,那可就不好了!”崔妈继续恐吓道。
云若浅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崔妈还以为她的恐吓起作用了,而且这本来就是南安王吩咐的,便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