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双手,看不到任何一个身边的物体...…
整个世界中只有黑色,不敢向前,不敢后退,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冷汗一丝一丝的从微张的毛孔中渗出…
一滴一滴,汇聚在一起,生生透入骨髓的寒战…
许久...许久...
很远的地方开始有微弱的光,只是很微弱的光,却是她世界里所有的光亮。
向着光的方向…迫不及待的向着光的方向奔走,双腿不知疲惫的奔跑着…
不断地奔跑,摔倒、复而再次站起来,靠近…靠近…
那束亮光,近在咫尺,却怎样也无法真的靠近…
求而不得,只会愈来愈急切,身在黑暗中,她不想放过这唯一的光亮。
总算…
光更亮了,更亮了,整个世界被光照的如同白昼,亮的睁不开眼,不得不用手去遮挡,看不清前路,却还是急切的渴望在靠近一点...
嘴角微笑,世界终于亮了,不是么
突然,不知被什么绊倒,失重的跌落下去,心慌想叫喊出来,拼尽全力也无法发声,手在空中挥舞,想要抓住一个东西阻止下落的恐慌,却无物可抓...
重重的跌落在地,身上一阵剧痛几乎要昏厥过去...
撑起身子,抬手凑到面前,是一阵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再次狂叫,再次呼喊,无声的世界里,泪水终于溢满面颊。
“呼...”
大口大口喘息着,傅良辰从床上坐起,又是同一个噩梦,几乎每天夜里都要重复的一个噩梦。
呼吸稍缓,抬手抚上眼帘,干涩的皮肤上只有冷汗涔涔。
不禁自嘲的笑,终究是连哭都是奢侈,只有在梦里才能享受泪水呢。
身上也被汗水浸透,燥热的夏天,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披上睡袍站在飘台,看着凌晨三点的北京,依旧灯红酒绿,霓裳旖旎。
微凉的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动良辰身边的白色纱帘,轻轻地舞动,映衬着单薄的身影。
二十二楼外的光亮微微照进飘台,映出那张年轻的脸。苍白的皮肤上吊着一双丹凤眼,小巧而挺的鼻梁下是薄抿的唇。一张小而精致的脸在优雅的斜刘海与出神地眼光中愈发的惹人怜惜。
虽只算是耐看的精致人儿,但她周身散发出凉薄的气场,总让人在些许距离外,无法拒绝的想要护她周全,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可以喘息的肩膀。
良辰用双臂抱住自己,夜风些许风干了身上的湿黏,不觉有些微微发冷。
是谁说的呢?
我渴望一生被人妥善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他永不会来。
良辰自嘲的笑笑,她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不再像小孩子一样幻想。生活,工作,才是她要想的,才是她需要去做的。没有资格,再任性了。
呼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转身回到寝室,明天还要上班,必须要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