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击破朱盖,暂时帮助雷脩摆脱了曹军追兵,在雷部诸勇士的羡慕目光中,白毦兵在山岭间攀高望远,如履平地的行进。
雷绪休整的别营,就在潜山主峰天柱峰的脚下,这里在春秋时属皖国,汉武帝刘彻南巡之时,溯水而上,登礼天柱,“号曰南岳”。
位于深山之中的天柱群峰,山体如春笋状平地拔起,如青莲花,如玉芙蓉,如刺天宝剑,如擎天巨臂,未到近前,不知其纵横交错,方圆几何。
庐江雷氏、梅氏、陈氏等诸部藏于其间,安全性上可以得到保证,唯一可虑的就是粮秣不足,要是没有吃的,等待他们的就只能饿死于山中的结果。
在雷绪等人的焦急盼望中,刘封、雷脩、丁奉带着甲衣破碎、全身浴血的二十六个勇士出现在了险峻山道上。
立时间,一阵阵惊喜的叫喊声、失去亲人的哭泣声在山谷中回荡不息。
“继之,你的伤可要紧?”雷绪见儿子雷脩归来,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地,雷氏虽然失去了雷远,但雷脩还活着。
雷脩从丁奉手里拎过朱盖的首级,卟嗵一声跪于雷绪面前,大声道:“父亲,曹将朱盖人头在此,二弟的仇报了!”
雷远,字续之,为挡住曹将张辽、朱盖的追击,战殁于擂鼓尖隘口。
失去儿子的雷绪目露恨意,将朱盖之首级高举过头顶,瞪目厉声道:“此贼,死有余辜,来人,摆下祭坛,吾要用朱贼人头,祭我战亡的将士。”
刘封在旁目睹雷绪用朱盖一颗人头号令诸部的举动,心中不由的佩服起来,江淮这些强豪宗主确实不简单,一个个是人精。
要是没点鼓惑人心的本事,也不可能在曹操、孙权、袁术、吕布等人的夹缝中生存壮大起来。
当晚,雷绪临时军帐。
雷绪召集了十余个江淮的豪帅商议下一步的对策,刘封作为荆州牧刘备的代表,也被邀请到了帐中。
从雷绪安排的位置来看,刘封虽然不是主位,但却是右首的上位,很明显雷绪认为接下来的战事,由刘封来参谋决断要比他们这些草莽强得多。
本来这样正式讨论场合,是简雍发挥口舌之能的地方。
但简雍并不这么认为。
口才方面,刘封出使一趟柴桑,可是将虞翻等一干江东伶牙利齿的诡辩之士驳的体无完肤,这一点,简雍自问没这个本事。
既然小将军文武全才,远见卓识,那能者多劳,这样的决策会议,简雍决定自己先歇上一歇,好好的品一品美酒,享受一下人生。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个意思,简雍在刘封寻找雷脩的功夫,没有控制住自己,喝多了,现在正在雷部帐篷里呼呼大睡。
会议伊始。
雷绪即开门见山问道:“咳,咳,刘小将军,曹将朱盖虽死,但张辽依旧在后追杀,吾等又不能弃了家眷独自偷生,不知将军有何高见?”
说这话时,雷绪的脸色很是苍白,一番祭祀让他消耗了大量的心力,这会儿面对困难的局面,这位江淮大佬只能求助到刘封这里。
刘封点了点头,环视面前的江淮群豪,站起身说道:“张辽,昔为吕温侯之部将,并无甚大的名气,曹孟德破徐州之时,温侯、陈公台及高顺、成廉等诸健将身死,而辽等几人苟活,此为其必生之污节,其心必然有愧。”
“今日吾等要想击破张辽,当祭温侯之名,举温侯之旗,兴温侯之兵,动摇张辽心志,震慑张辽魂魄,如此一来,张辽心惧必退。”
刘封这番话一说出来,雷绪等诸豪议论纷纷。
吕布骁勇无敌,其在徐州、兖州、淮南一带征战的事迹,就发生在几年前。
他们中的一些人比如雷绪,当年还是袁术的部将,虽然不曾和吕布正面对峙过,但人的名,树的影,刘封借用借用吕布之名,阻击张辽追兵的想法,着实天马行空,让他们眼前一亮。
张辽虽然是吕布死后再投降的曹操,但面对昔日的旧主,不可能没有愧疚,只要张辽心有疑惑,这仗就好打了。
“汝等之中,若有当年温侯的旧部,只管站出来,某送汝一份大功劳?”刘封见群豪士气开始恢复,遂继续鼓动道。
“雷督主,刘将军,某并州魏越,曾追随温侯战于黑山,张辽与我乃旧识,吾愿领本部人马参战阻敌。”
刘封话音方落,在群豪人群的后面,闪出一个被刀疤毁了半边容貌的瘦削汉子,瞧其身量颇有几分北地胡人的影子。
刘封一听魏越这个名字,心中一动,吕布麾下八健将:张辽、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
这其中没有魏越之名,但在正史之中,却分明有魏越的记载:燕精兵万馀,骑数千。常与其亲近成廉、魏越等陷锋突陈,遂破燕军。
在这一段记载之后,魏越就消失在了茫茫史籍之中,刘封本以为魏越是死于哪一次的乱军之中,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好,有魏首领加入,此战胜算又增加不少,来人,速速赶制吕温侯将旗,还有高顺、成廉等健将旗帜,待张辽到来,我们给他来一个大惊喜。”
“雷督主,诸位,天色已晚,今晚且安歇,我们明日再选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