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笙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若是她的存在,危及司马家的声誉,司马懿也不得不先灭口,以自证清白。
一个女儿,司马懿牺牲得起。
当然,即便司马笙死了,也不可能毁灭所有的证据,但只要魏国舆论的话语权,掌握在他们司马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手里,那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
蜀汉那边,刘封再怎么鼓动,身份也是敌对势力,蜀汉与曹魏打生打死几十年,双方仇怨深结,司马懿并不怎么担心刘封说他司马家的坏话。
有时候,刘封说的越多,不相信的人也会更多。
在人心的揣度方面,司马懿很是自傲,魏国朝野上下,没有哪一个能逃过他的一双眼睛。
司马师心中剧震的接令下去,父亲司马懿的狠辣,让他见识到了亲情在权势面前一文不值,要是哪一天他司马师没有用处,那也可能会被抛弃。
司马笙藏在什么地方?
刘封这边的司闻曹、司马懿遣出的死士,都在寻找,但司马笙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长安城中。
司闻曹署邸。
柏灵筠脸色很是难看,她挂着司闻曹北司的名头,主持对魏诸事,要是这一次栽了跟头,那想要取代徐夫人当司闻曹的正职就不用想了。
“你们这些人,枉称是人杰、精英,碰到一个司马家的女人,就没有招了?”
“柏司,我们也许寻找的方向错了?”在一众属吏的左首位,一个中年葛袍男子阴沉着脸,抱拳而出禀报道。
柏灵筠一怔,看向这人问道:“陈恭,说说你的想法?”
陈恭,字季同,关中人氏,早年为魏军小校,后为柏灵筠收罗于麾下,在长安城驻守多年,甚是熟悉这一带的情况。
“柏司,教坊,酒肆这些地方,我们都已经翻遍了,不见司马笙的影子,城中的前魏国官员府邸、家中,监视来往的暗探也设了不少,但均无发现,属下以为,我们是不是另觅一个方向,比如教众聚集的地方?”
陈恭小心翼翼的偷瞄了柏灵筠一眼,这个女上司人长得漂亮,性情却是火辣暴躁,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让他们这些男下属抬不起头来。
柏灵筠一怔,问道:“教众聚集的地方,是不是指道观、道场,还有义舍?”
陈恭点头道:“天师道北支大祭酒张梦得,是张大天师之子,琪瑛真人之弟,身份特殊,属下等不敢妄自揣度。”
张鲁跟着曹操到关中之后,天师道北支在渭水平原一带开始盛行起来,后来虽经魏国朝堂打压,势头有所削弱,但在底层百姓中间,还是有相当的号召力。
蜀汉收复关中之后,天师道南支北上,与北支渐渐融合起来,两者合而为一,声势更是浩大。
由于张敏身在青城山,南支主持关中事务的范长生资历不够,暂时还压不住北支的原有祭酒和鬼卒,这使得其中混杂魏国暗间的可能性很大。
柏灵筠一听张敏的字号,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刘封和张敏之间在天师道中互称师兄、师妹,但实际上是什么关系,柏灵筠凭女人的直觉,就能感觉得出来。
要动天师道,需经刘封的同意才行。
柏灵筠带着陈恭来到秦王府,正遇上刘封看望糜夫人后出来,等陈恭自己的猜测说出,刘封微一沉吟,即给了柏灵筠一道搜捕的秦王诏令。
刘封借天师道之名,行征服天下之事,这里面有一个尺度的问题。
也就是天师道必须听他的命令,而不是脱离掌控,随意发展,张敏的南支天师道这些年发展壮大,那是因为张敏早就成了他刘封的人。
所以,张梦得算老几?
也配在长安作威作福。
要是陈恭能够连根将张鲁发展的这北支天师道给拔除,也是替关中除了一害。
“叔同,有件事正要和你们这些关中的官员说一下,天师道是天师道,五斗米教是五斗米教,两者虽有渊源,但并不是同一宗,所谓的天师道北支,只是张梦得等人自己按上的名号,大汉朝堂并没有认可过什么北支。”
“你们司闻曹接下来,要和平靖司、军谋司加强配合,对关中地区的五斗米教残余势力来一次大扫荡,彻底的把祸藏敌国刺客的伪教人等抓捕归案。”
刘封大手挥动,杀气弥散开来,把陈恭听得激动万分。
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要是再把握不住,那就真是傻了。
“殿下放心,属下马上就去抓捕,要是误了殿下的差遣,我陈恭提头来见。”陈恭兴冲冲说罢,一抱拳跑了下去。
柏灵筠一缩头,想跟着陈恭一起离开。
却不想刘封一把将她喝住:“灵筠,这一次你可是丢大脸了,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一说吗?”
柏灵筠陪笑着凑到刘封跟前,低声下气的说道:“殿下,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一次确实是我大意了,不过,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那真人师妹,她没有说清楚和自家兄弟的关系,害得我一顿乱猜,结果差一点误事。”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将功补过,今晚,我要好好看看你的表现。”刘封伸手一拉,将柏灵筠扯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