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姬在刘封躺下的那一瞬,就醒了。
但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只能闭着眼睛,强忍住想睁眼的冲动。
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她夫君司马昭渴望打败的对手,是她公爹司马懿夜里都要念念不休的生死大敌。
她曾经无数次想像过,刘封是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性情,但却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刘封同床共榻。
“少夫人,这次你和司马将军到陇右来,有没有想过,会被我大汉俘虏?”刘封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出声问道。
从王元姬身体的轻微颤动中,他已经感受到了这女人醒了。
“少夫人不说,那我就来猜一猜,少夫人和司马少将军,肯定是想借卢水胡这一支羌胡,来试探我大汉的实力,还有我刘封的态度。”
“要是大汉不出兵增援,那西海就由大汉的附属,变成魏国的附属,凉州的诸羌,也会见风使舵,叛汉投魏,这是一件大功劳,夫人很想要,或者说,司马少将军非常想要,因为他要用这一件功劳,来获得司马太尉的信任......。”
刘封凑到王元姬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轻声说着。
王元姬本来不想睁开眼睛,但听到刘封把司马昭的心思猜得这么准,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向刘封看去。
面前的这个男人,相貌看上去三、四十岁,眼睛黑漆漆的,透着一点点的狡黠,就好像是刚猎到猎物的虎豹。
“你......,你真是刘封?”王元姬轻哼一声,讶然问道,身体再一次紧绷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刘封应该已是四十开外,要往五十去了,正常来说,两鬓应该有华发,颌下的胡须也会花白,但眼前的刘封,却一如壮年气盛之时,看不出一点点的颓然。
刘封哈哈一笑,手上一用力气,道:“少夫人的情报,收集的看来还不全,我可是龙虎山天师道的大师兄,精通深奥道法,怎么可能不通养生之术?”
说罢,刘封又凑近王元姬,也不管王元姬听还是不听,只管在其耳边讲述起道家之法来。
王元姬开始听时,还觉得刘封在胡说八道,但当两人身体力行时,她终于明白,人和人是不同的,之前和司马昭做的那些事情,只是皮毛而已。
“听说司马太尉老当益壮,又娶了伏夫人为继室,并与宫中的郭太后结成了同盟,共同对抗大将军曹爽,这件事,不知道少夫人有没有参与?”
“魏国少帝年幼,朝中太后代掌帝权,又有大将军、太尉、大司空等多股势力你争我夺,司马太尉阴结死士,想要篡位代魏,需要隐忍再隐忍。”
“可惜,这一次司马太尉怕是等不到发动事变的那一天了,因为,我刘封会阻止它发生,司马家的末日,就快要来了。”
在王元姬听来,刘封就是一个喋喋不休的疯子,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但在这些疯话中间,她又分明听到了不寻常的东西,刘封远在荆益,竟然对魏国朝堂内部的情况这么熟悉,特别是对司马懿的想法,会了解得这么透彻。
王元姬在惊惧之中,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憾,这让她的身体敏感无比。
“来了,正事说罢,下面我们来做一场游戏,猫捉老鼠。”刘封面带微笑,盯着王元姬精致的面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元姬大惊失色,她白天刚刚经受了一场虎豹嬉春的刑具威吓,这会听到刘封这么一说,顿时神情哀切起来。
“刘丞相,你不能....,我不玩。”
刘封看着惊惶失措的王元姬,心情终于大好起来,这女人有手段,有心计,有身份,刘封暂时杀不得她,若是魏国遣了重臣前来相赎,还只能放了她。
要是王元姬带着怨气回转魏国,势必会给刘封、给蜀汉带来更大的危险。所以,最理想的一个方法,就是从心理上、行动上彻底的摧毁王元姬,让她生不出反抗之意。
.......
王元姬沉沉睡去,她这一天先是被马云禄的刑具威吓,后又被刘封神异猜测所震慑,最后更是被一通玄之又玄的养生道法吸引,等到诸事俱毕,已经累成了一瘫泥。
刘封神情气爽的起来,一掀帐帘,忽然发现后帐的边上,有一个胡凳摆在那里,忘了拿走,用手一摸,还有余温。
马云禄在帐外窃听动静,开始时还好,等到了下半夜,已是困得不行,最后只好就着帐篷的帐子打了一个盹。
在迷迷糊糊中,她发现听到刘封说什么猫捉老鼠,心中不由一怔,这猫鼠不是是虎豹的小号,想不到刘封和她说的时候,义正辞严,端是正人君子,到了晚上寂静之时,就露出了豺狼的本性。
刘封在帐中起身穿衣之时,马云禄急急逃遁,生怕被刘封这头伪装的猛虎给抓住,走的急了,连胡凳也没来得及带走。
“马云禄,你敢偷听?”刘封心头火起,这狄女性子真是令人恼火,不仅擅作主张,将王元姬掳了来,而且还听墙脚,要是不好好教训一番,以后还会闯下大祸。
西海一场会盟,前前后后的时间有二个多月,这主要是通讯不便,地方又太广阔了,有些羌部放牧的地点,除了骑马找寻外,没有任何可联络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