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卫先生脸上的满意之色几乎溢于言表,摸着明显鼓出的肚子走到门口时,傅言汐还在向他表示感谢。
“救命之恩实在无以报答,如果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请您千万不要客气。”
卫先生不太赞同的看她一眼,脸上带着些老人独有的慈祥和俏皮。
“傅小友这是要跟我见外?我跟你们很投缘,所以这会儿只在心里庆幸,幸好我当时出手了,不然今天也吃不到这么正宗合胃口的新安菜了。”
“你们要是再跟我说这些客套的话,我老头子可就真生气了啊。”
傅言汐一怔,倒是真心实意的笑了,“谢谢卫老。”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人家脸上的表情愈发慈眉善目,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傅言汐,蔼声说道,“我这一段时间都会在新安,两位小友不嫌我这个老头子烦人的话,就常来做客吧。”
傅言汐下意识把名片接到手里。
正巧老贺把车开过来,替他拉开车门,卫先生上车后笑着对他们挥挥手,“今天老头子我过的很开心,谢谢两位小友的款待,下次有时间再聚。”
沈墨琛握着傅言汐的手,对他点点头。
等目送着车子离开后,傅言汐才长舒了一口气,往沈墨琛身上歪了歪,轻声道,“卫
先生跟我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沈墨琛搂着她往停车场走,语气倒是轻松,“可能也像他说的那样,觉得合眼缘,所以态度才会这么好吧。”
可傅言汐心里就是有种说不出的违和和直觉,她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知道他口中说的故人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给我一种很奇妙的亲近感……”
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可是很玄妙。
沈墨琛被她问的一怔,摇摇头,回复道,“不知道,卫先生对这方面似乎很忌讳,消息清理的很干净,一般来说,也不太敢有人查探他的隐私。”
傅言汐想想也是。
她总不能为了那一点好奇就去窥探人家的隐私。
两人没再继续讨论卫先生的事情,又在附近走了走,才坐车慢悠悠往家赶。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卫先生正在车后座阖目养神,虽说表情姿态与平时无异,可老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好心情。
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后,他壮着胆子问道,“您似乎对傅小姐的印象很好,是因为她的长相肖似您的故人吗?”
这是刚才他自己的说法。
即便老贺跟在他身边快二十年了,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故人到底长什么样,只知道那是他远在家乡等候的结发妻子。
这话引得卫
先生睁眼看他,不辨喜怒的反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移情的人?”
老贺被他这一眼看得后背冒冷汗,飞快摇头否认。
卫先生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戒,微垂眼眸,脑海里妻子和傅言汐这两张相似的面容来回交替,可最终又清晰的分成两个部分。
他脸上多了几分淡淡的笑意,“我还没老糊涂到那种地步,我和傅小友投缘,自然是被她这个人的个性魅力吸引,和她的长相无关,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老贺迅速点头。
告诫他后,卫先生才把目光投向车窗外,沧桑的眼中满是翻涌压抑的情绪。
他当然没有把傅言汐当成替身,他只是偶尔会恍惚的想,他那个了无音讯的外孙女,应该和傅小友差不多年纪吧,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
眼看他脸上露出几分疲惫,老贺也就不再说话,调高车内温度,把格挡板放下,将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一个人。
双方见面的消息并没有藏着掖着,几乎是同步传递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骤然得知这个‘噩耗’,顾靖烟气得砸了手边所有东西。
“混蛋,怎么会呢!卫先生那种人,怎么可能屈尊纡贵跟姓傅的那个贱人坐在一起吃饭!还对她和善有加?这是谁散播的假消息,我一定
要狠狠收拾他!”
连她的见面都拒绝了,姓傅的怎么可能攀上他的关系?
这不是在狠狠扇她的脸吗!
顾靖烟大发雷霆,外面站了一圈儿人,硬是没一个敢进去触她霉头的,生怕她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可就是这时,阿飞拖拽着一个人从电梯间里走出来,是个女人,还是个不停尖叫撒泼求饶的女人,声音尖利刺耳,很快就打破了走廊里的死寂。
所有人都把惊恐的目光看了过来。
察觉到不对,阿飞在女人身上重重踹了一脚,逼她闭嘴之后,才问门口的人道,“怎么了?”
侍应生低声三两句跟他解释了现在的情况。
可是阿飞非但没害怕,甚至还像拎小鸡仔似的拎起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女人,扭开门把就走了进去。
刚推开门,玻璃杯就擦着耳边砸到了身后的墙上,发出的巨大破碎声让女人惊恐大叫,更是增添了顾靖烟的怒气,“放肆,谁允许你进来的?”
还带着这么一个像尖叫鸡的玩意儿!
吵死了!
被她近乎杀人的眼神一瞪,那女人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