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琛扶着她的肩膀,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后,锐利的眸子片刻不松的盯着她,沉声追问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他们父女俩欺负你了!”
语气都跟着狠厉了几分。
傅言汐从心虚的情绪里挣脱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收尾后急匆匆跑过来的云安泽说道,“她哪儿能受欺负啊,就她精成这个样子,把杰森唰得团团转,能有什么事儿!”
他们俩的名字出现在一块儿时,傅言汐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恶狠狠瞪了乱说话的人一眼。
云安泽摸摸鼻尖,显得有些茫然。
沈墨琛何其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画外音,脸色不动声色又沉了几分,一双眼眸近乎执拗地盯着她,似乎要不到说法,这件事情就永远过不去。
当了几分钟鸵鸟,傅言汐再也抵不住了,抬头心虚地对他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用了点小手段,从他嘴里套出来的信息……”
话音逐渐减弱,最终消匿在他沉沉的注视中。
傅言汐心虚了,可云安泽还长着嘴呢,而且一想到杰森提的要求,他就恶心的满肚子火气,几乎没多想,就怒容满面的把他肚子里那点龌龊的想法全抖落了出来。
“那个老东西想……他肖想言汐,骗她去酒店想欺负人,幸
好言汐聪明,知道他满肚子坏水儿信不过,所以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这个计划把他从酒店里绑出来了。”
“要不是她随机应变,你还不知道得在这疯癫的父女手上关押多久呢。”
他说这些就像是在泄愤似的,只顾自己心里痛快,完全没注意到从他说第一句话时,脸色就阴沉下来的沈墨琛。
后者搁在身后的手猛地攥成拳头,眼里的杀意几乎凝聚出实质,虽说不是冲着云安泽,可后者确实感觉到了他的威压,脸上生动的表情都有些凝固了。
“怎么了?”
傅言汐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轻抚额头,显得有些无奈,她倒是想粉饰太平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可奈何队友不给力,三两下就把事情全抖落了出来。
这下算是拍到老虎屁股上了!
她小心觑了眼沈墨琛的表情,只一眼就飞快垂下了头,再不敢看他的脸色,只是默默在心底给杰森点了根蜡烛,只怕这位在狱里的生活,不会那么轻松惬意了。
气氛沉默半天,谁也没说话,直到给傅言汐包扎的医生利落的收手,对她嘱咐道,“这段时间不要碰水,每隔两天换一次药,吃清淡,情绪保持平稳,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傅言汐乖巧听着,点点头应了下来。
医生把用过
的医疗器具丢进垃圾桶,转头看了沈墨琛一眼,问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要不要顺便检查一下?”
后者像是有心事,没说话。
傅言汐却飞快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将位置让给医生,“麻烦你了,他前几天受过枪伤,刚做完手术,不知道伤口有没有恶化……”
借着和医生交谈的功夫,她顺理成章走出了他阴沉的视线范围,反倒是云安泽表情一滞,承受了他所有的威压和怒火。
“老,老沈,这段时间虞灵那疯丫头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也是没话找话才挑起的话题,可是没想到沈墨琛的脸色更阴沉了,凉凉地睨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她能对我怎么样?”
一句话给云安泽堵得哑口无言。
好在医生简单检查了他的伤口,给他重新换了药,开口打破了愈发诡异的气氛,“也没什么大碍,就跟刚才那位一样的叮嘱。”
医生看了眼脸色沉沉的沈墨琛,着重补充了一句,“保持情绪平稳,有利于伤口痊愈。”
明明是压抑的气氛,一旁的云安泽却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听见没有,情绪平稳,别整天板着脸,好不容易脱离危险,你好歹笑一笑嘛。”
沈墨琛黑眸沉沉盯着他看了一眼,突然皮笑肉
不笑的扯了扯唇角。
云安泽,“……”
他脸上的笑僵了片刻,才小声嘀咕着转开了目光,“算了,你还是板着脸吧,别吓唬我这个幼小的心灵了,真可怕,我得去找安助聊聊……”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跑离的速度比兔子还快,就连医生也拿着药箱设备离开了。
沈墨琛和傅言汐的周围顿时空缺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后者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安局促。
“墨琛,我真的没事,那个老东西连我的衣角都没碰到,我没骗你,你别生气了嘛……”
她说话的同时,轻车熟路地钻进沈墨琛怀里,却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一双美眸眨巴眨巴地盯着他,带着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后者本来还在气头上,被她这么一盯,顿时所有怒火也发泄不出来了,像是炎炎夏日喝了一杯凉水似的凉爽,他的黑脸再也摆不出来了。
没了外人,沈墨琛也不再别扭了,他把傅言汐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处,沉沉叹了口气,“我没气你,我只是恼怒自己没保护好你。”
语气里的自责和恼怒几乎凝聚成了实质缠绕在傅言汐身上,她的心一下子就揪在了一处,忍不住重重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