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按时开始,秘书正准备介绍傅言汐的身份,却被她不咸不淡的阻止了,她站起来,目光漫不经心的在众人脸上游走一圈,“不用介绍了,想必在座的各位没有不认识我的。”
语气自嘲自大,可她说的却又是事实。
陈金平就希望看到她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于是假惺惺的出面当好人,“沈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在公司了,那不妨来个正式的自我介绍,也好让大家之前互相熟悉一下。”
傅言汐深深看他一眼,直到把他盯得发毛时,突然笑了,“既然陈董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
陈金平一愣,这是个什么说法?
傅言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和刚才针锋相对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今天请大家百忙之中召开这个会议,是想宣布一下,在沈总休假的这段时间,沈氏的大小事务决议由我全权代劳。”
这话像是在暗流涌动的湖里丢下一颗陨石,所有人瞬间哗然。
“休假?沈总一天恨不得多出二十五小时待在公司,全年无休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没有任何交代和部署的就休假了?”
“沈太太,你就别再隐瞒了,我们听说沈总出事了,他现在连活着还是死了我们
都不知道,身为公司股东,这点知情权总该有吧?”
一个死字,轻而易举就戳中了傅言汐的软肋,她搁在暗处的瞬间收紧,凌厉压迫的目光瞬间朝刚才说沈墨琛出事的那人扎去。
“听说?听谁说?”
那人脸色一僵,没想到她的关注点竟然在这上面,被噎的一愣,讪讪的住了嘴,可求助似的目光却下意识看向了陈金平。
他是陈金平的党羽,消息自然是从他那儿听来的。
察觉到他的视线,陈金平脸色瞬间阴沉,面无表情盯他一眼,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收回视线后,才挤出笑容出面打圆场道,“沈太太别生气,只是风言风语罢了,没必要当真。”
可傅言汐偏偏就要当真,她冷笑着对陈金平道,“其实我能想象到散播这个消息的人,像只阴暗的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窃喜,以为能把头上的老虎推翻,却不知道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有多可笑。”
明明什么都没挑明,可陈金平的脸好像都被扇肿了。
他进入会议室后头一次没了笑,“你!”
这不是在指桑骂槐的嘲讽他吗?
可失态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很快就稳住了脸色,把所有翻涌的情绪藏在心底,板着脸说道,“沈太太嘴皮子倒是利索,但公司不是光靠一张
嘴就能发展的,你到底是外人,对沈氏不了解,而且空降也不符合规章制度。”
“空降?规章制度?”
傅言汐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在陈金平狐疑警惕的目光中,对一旁待命的秘书眼神示意,后者立刻拿着文件分发到大家手上。
“这是沈总签署的委任书,签名印章一应俱全,各位跟了他那么多年,对他的签名应该不陌生吧?怀疑是造假的话,可以拿去鉴定。”
文件薄薄一页纸,可像是有千钧力量兜头压了下来。
陈金平近乎抢夺的把文件拿在手里,盯着那短短一段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可那熟悉的字迹他绝对不可能认错,确实是沈墨琛的。
他心里狂跳不止,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难道他真的没死?
傅言汐把所有人的反应都收进眼底,对他们的立场大概有了判断,微垂眼眸,藏住了眼底的情绪。
因为这份带有沈墨琛亲笔签名的文件,一举打破了他死亡的虚假消息,甚至极大程度的稳定了人心的涣散,剩下还在观望的股东们纷纷对傅言汐示好。
她空降沈氏的事情成为定局。
陈金平一党手下纷纷慌了,下意识看向他寻求庇护,唯独后者不动声色,甚至还气定神闲地起
身带头鼓掌,“恭喜沈太太,噢,不,应该是傅总,恭喜傅总得偿所愿,成功拿到了沈氏集团的总裁代理权。”
这话里藏着无数陷阱,可傅言汐却无所顾忌地跳了,她对陈金平扯扯唇角,“打交道的机会还多,以后还请陈董不吝赐教。”
两个人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掌控总裁代理权,只是她打压陈金平的第一仗而已。
会议散去后,陈金平却没急着离开,会议室内只剩下他和一群党羽,那群在会议上屁都不敢放的人此刻却都群情激愤,在背后对傅言汐破口大骂。
“一个靠男人上位的臭婆娘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份签名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就这么拿着鸡毛当令箭,神气什么?”
“刚才她竟然还用那种态度对陈董说话,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等进了沈氏之后,还不是任我们揉搓拿捏。”
“女人就该好好待在家里伺候男人,跑出来丢人现眼,还嫌自己名声不够响亮吗?陈董,你看,我们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陈金平众星捧月地坐在中间,闻言倏地睁开双眼,唇畔挂着阴冷毒辣的笑意,气定神闲的摇摇头,“暂时不用,谅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