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傅言汐两人就踩着晨露出门了,从傅家到医院的这段距离,她都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句话没说。
沈墨琛开车途中看了她好几眼,确认她情绪还算平静后,才默默踩下油门加速。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医院,因为给杨泽安排的是高级病房,所以没有规定探视时间,两人轻易就进了住院部。
走到病房时门口,傅言汐却停住了脚步,看着紧闭的房门,她胆怯了。
“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沈墨琛听到动静转头看她,看见她脸上连藏都藏不住的紧张忐忑后,微垂眼眸,不容置疑的牵起她的手腕走到门口,拨开病房门上的小窗口。
里面的场景就完全展现在他们眼前。
沈墨琛小声对她道,“没关系,你可以先在这儿看一会儿,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进去。”
杨泽是醒着的,坐在病床上,面前放着一堆早餐,正在慢吞吞的进食,因为身形过于瘦削,所以让人看得心酸而又心疼。
傅言汐下意识捂住了嘴,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深处藏着隐秘的泪光,喃喃道,“他……”
沈墨琛收回视线,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他在很努力的恢复。”
一句话让傅言汐热泪盈眶。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才吸吸鼻子,侧首看了沈墨琛一眼,轻声道,“我们进去吧。”
看着她貌似平静的模样,沈墨琛不着痕迹蹙起了眉头,正要说话,可面前的人却已经推门走进去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杨泽视线看过来,见到是傅言汐,震惊得连汤匙都掉了,热汤溅到手背上,他被烫得倒抽一口冷气,甩了甩手,局促地坐直了身体,愣愣地看着他们。
“啊……”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几声难听嘶哑的喊声,在寂静的病房内尤为刺耳,他下意识闭上嘴,低下了头,像个自卑受挫的小孩儿。
可没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悄悄去看门口的人。
这个小动作没能逃出后者的眼睛,傅言汐心像是被一只手揪紧了,她往病床的方向走了几步,试图挤出笑容,可试了好几次也没成功,于是手忙脚乱的给他递纸巾。
“我……你的手没事吧?”
杨泽愣愣地点头,又摇摇头,神情激动的比划着什么,可张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还是沈墨琛把一旁的纸笔递给他,他才接过去埋头写画。
傅言汐专注地看着他,视线在他丑陋的手指上着重停留了片刻。
都是在沈瑞林那儿受折磨留下的疤痕。
心思飘远间,杨泽已经向她举起了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
个字。
‘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害你?’
傅言汐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她红着眼眶摇摇头,声音轻的有些缥缈,“我没事,他把我放了,我没受什么伤。”
明明自己都已经遍体鳞伤了,可为什么最关心的人却是她呢?
看着她像是要哭的样子,杨泽顿时慌了,无助的摆着手,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写字。
看着纸上笨拙的安慰的字,傅言汐的眼泪真的忍不住了,她忍着泪意大步上前,阻止了他写写画画,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承诺道,“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
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只能更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他,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这个仇不会就这么算了。”
虽然没有点名,可这说的是谁,他们大家心知肚明。
因为愧疚,傅言汐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因此就没有看到杨泽眼中的痛苦和欲言又止,可她没看到,一旁的沈墨琛却注意到了。
他眼眸幽深,盯着杨泽的目光莫名带上了点猜疑。
因为休养期间情绪不能大起大落,所以傅言汐两人没有多待,叮嘱他务必听从医生的话后,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病房。
“啊!”
等到病房空旷下来后,原本还算安
静的杨泽蓦地抱头痛呼,使劲用头撞向床板,一下又一下,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儿。
闻讯赶来的医生很快就制止了他,“给他打镇静剂,等他平静下来之后再处理伤口,必要时候为了防止他自残,可以先用束缚带捆住他!”
因为药物作用,杨泽很快就昏睡过去,可他却陷入了更深的梦魇中,眼角有泪滑过。
老大,对不起……
从医院出来后,傅言汐的情绪一直不高,甚至称得上心不在焉,看她这幅样子,沈墨琛干脆调转车头,往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去。
看着陌生的道路,傅言汐终于回神了,侧首看着他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沈墨琛对她笑笑,卖了个关子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因为他故弄玄虚,傅言汐倒真是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得绞尽脑汁去猜测他的想法,神情也不像刚才那般萎靡了。
等车子绕过盘旋的山路,到达目的地后,傅言汐终于知道他带自己来做什么了。
她伸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头盔,边戴边诧异地问沈墨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