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是说什么都不回去了,哪怕让他在这里当店员,他也不回乡里。
陈青云是理解他的,知道现在乡里是什么情况,那些种橘子的乡亲们还得指望着卖了橘子过活,橘子要是卖不掉,他们就活不下去,活都活不成了,肯定要闹出事来。
本来这事理应去找乡政府,只是乡政府自身也是顾头不顾腚,处理不了就干脆躲起来。
这些无路可走的乡亲们看到王腾天天捣腾龙虾,急病乱投医,便把王腾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按照王腾的要求,陈青云给他安排了住处,就住在员工的宿舍里,给他多加了一张床。
王腾的事情是解决了,橘子的事情被提了起来。
这事也是落在陈青云心里的一块石头,如果这事一直耗下去,那些老乡最后都会血本无归。
晚饭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
胡腊梅和王腾都是一个乡的,听说了王腾的遭遇,对他表达了歉意。
她明白那些乡亲们此刻的想法,在不久之前她也是他们其中一员,只是她承蒙陈青云关照,在县城找到了一份工作,不用像他们那样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压在那些橘子上面。
“看来我有必要回去一
趟。”陈青云说。
“青云,你这个时候回去恐怕不是太好。”胡腊梅表示担心。
王腾也说道:“就是,现在那些乡亲们都跟疯了似的,你要是回去,他们一定逮着你不让走。”
陈青云说:“我不回乡里,我去乡政府,找郝大宝谈谈。”
王腾说道:“你要想找郝大宝,去乡政府也没用。”
“噢,为什么?”
“他早就躲起来了,每天去他们乡政府的人都踏破了门槛,上次还有个激动的给郝大宝脑袋上来了一棍子,当场砸得他头破血流,他现在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哪里还敢待在乡政府。”
“那他现在在哪?”
王腾小声说:“据说啊,他应该是躲他老丈人家去了。”
陈青云点了点头,道:“得,那我去他老丈人家一趟,反正一定得找他谈谈。”
“要不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我怕你不认识路。”王腾主动提道。
“行啊,走吧。”
陈青云不再耽搁时间,带着王腾一起走了。
郝大宝的老丈人在铁山乡隔壁的红泥乡,两个乡之间隔着好几十里路,虽然两个乡地貌水土都差不多,但民风民俗有很大不同,因为与西贵省交
界,红泥乡这儿的人说的话更像是西贵省的口音。
两人坐车到了红泥乡,这儿的人见到有外人出现,都觉得稀奇。
好在王腾会说他们这儿的话,跟人问了几句,很快就知道了郝大宝他老丈人家在哪。
陈青云有些好奇,笑问道:“二狗子,你连红泥乡的话也会啊?”
王腾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不会不行啊,我这天天十里八乡地跑,哪儿的话都得学点不是。”
“可以啊,有两下子。”
“那是,没点本事怎么做生意。”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郝大宝他老丈人家。
院子外面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坐在那儿抽着水烟,看到陈青云和王腾走进来,问起两人的来意。
王腾笑呵呵地给这老人家迪了根烟,说是来找郝大宝的。
老人家没有多想,当即把躲在屋里的郝大宝叫了出来。
郝大宝也觉得疑惑,到底是谁来找他,居然连他躲在这儿都知道,等他走出来一看,没想到是陈青云和王腾,当场惊得张大了嘴巴,“怎么是你俩?”
陈青云打量着郝大宝,他头上还绑着纱布,看来王腾说的没错,这家伙头都被打破了,也难怪会躲到老
丈人家来的。
看着郝大宝这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陈青云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青云,你笑什么!?”郝大宝恼羞不已。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陈青云心里暗道,郝大宝啊郝大宝,你也有今天。
郝大宝骂咧咧道:“你大老远跑红泥乡来就是看我笑话的?”
陈青云赶忙摆手,说道:“哪能啊,郝乡长你误会我的好意了,我是听说你被打……嗯……没什么,我没笑,我完全是过来看望一下你的。”
郝大宝脸色憋得涨红,说道:“行,知道你小子看我笑话,反正我也认了,现在看也看过了,没事儿赶紧走吧。”
“郝乡长,别赶我走啊,我是真的来帮你想办法的。”
“陈青云,你以为你是谁,乡政府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能想出办法?”
陈青云自信道:“那不一定,咱们不如坦诚相见,坐下来好好谈谈,说不定能想出办法。”
郝大宝高声道:“得了吧,你一个毛头小子拿什么来解决问题,你要能想出办法,我以后跟你姓。”
“郝乡长,这什么意思,要当我儿子啊?”
“诶,你个臭小子,占谁便宜呢!”
“不是你刚才说的吗,我要能想出办法,以后跟我姓陈,你都跟我姓陈了,那还不得是我儿子?”陈青云就是逮着机会故意损郝大宝,“虽说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