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南城国际机场,已经是六个小时以后。
离开出闸口,刺骨的北风迎面扑来。向意晚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大衣,加快脚步往候车区的方向走去。
小七早已在等候多时,迎上前接过行李询问道:“向小姐,您要先回家还是先去警局?”
“先去警局。”向意晚神色平静,越过小七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不知何时开始,天空飘起了细雨。车子里开足了暖气,向意晚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
早上收到陈队的电话后,向意晚决定提前回国。她清楚宋承安与金总的合作至关重要,仅在房间留了一张纸条然后离开。
幸好有秦朗帮忙,她才能在最短时间内登上返程的飞机。
突然,车厢里响起急促的铃声。
“宋总……是的,我已经接到向小姐。”
“她刚下飞机,可能没来得及开手机。”
“放心,我会全程陪着她。”
……
小七“嗯嗯”了几声以后,把手机递给向意晚:“向小姐,宋总找您。”
向意晚用力揉了揉眉心骨,接过手机声音透着疲惫:“承安……我已经到南城了。”
半响,电话那头才传来男人微怒的声线:“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不辞而别?”
这个电话原来是打过来兴师问罪的。
向意晚闷笑一声说:“是秦朗送我去机场的,严格意义上算不上不辞而别。对了,与金总的合作还顺利吗?”
“谈好了,下周签合同。
”
从省会回来以后,宋承安才发现向意晚上飞机了。由于航线的缘故,他最快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启程回国。
不过下机以后有小七接应,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能再单独行动。”宋承安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今天的事,下不为例。”
“知道了,回来再跟你负荆请罪可以吗?”向意晚打趣说道。
会开玩笑,应该没事了。
“放心,回来以后我会好好惩罚你。”宋承安特意把“惩罚”二字咬重了音。
半小时后,东区警局。
当日从火灾现场搜索到的证物,其中有一部笔记本电脑没有完全销毁。技术员通过还原硬盘数据,发现案发前一天关微微的银行流水有一笔可疑的进账。
经过连日来的追踪和调查,终于在今天早上将嫌疑犯捉拿归案。
被捕的那刻,嫌疑犯独自一个人在家喝酒。看到警察找上门表现得异常镇定,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审讯的过程也十分顺利,嫌疑犯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不仅如实交待了如何指使关微微在向兰的点滴下毒,更主动承认了收买小混混对服务装进行打砸一事。
只是陈队在询问杀人动机的时候,嫌疑犯却讳莫如深,表示要等到向意晚出现才当面说清楚。
“向小姐,你是否认识嫌疑犯?”陈队指着审讯室里面的男人问道。
隔着玻璃,向意晚看到一个穿着黑色
风衣的男人。他的头发凌乱,刘海半遮住眉毛,胡子好几天没刮,看起来邋遢又颓废。
“看起来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向意晚仔细辨认,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脸孔,随即脱口而出说:“他是宋氏集团的员工,叫……罗涵!”
宋氏集团员工超过一万人,向意晚的记性再好也不可能全部认识。但眼前的男人,她却准确说出了名字。
他叫罗涵,是公司档案部的主管。
去年向意晚还是总裁秘书的时候,负责年会的策划工作。作为公司十大优秀员工之一,两人在那段时间的接触自然多了起来。
在向意晚的印象中,这个中年男人少言寡语,甚至可以说得上有社恐。但他的工作一丝不苟,算是把档案管理这么枯燥的工作做到了极致。
不过她可以肯定,与罗涵并没有任何的过节。而且两人分属不同的部门,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为何这个男人会残忍杀害她的外婆,并且打砸服装店?
“罗涵已经认罪了,但是杀人动机暂未透露,表示要见到你以后才交待。”陈队解释说。
向意晚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请问你有罗涵更详细的资料吗?除了公司的档案,我需要更详细的,包括他这些年的所有履历、大学的学籍和档案,最好还能找到其他家人的资料。”
如果一周前,她还沉浸在外婆的死中悲伤不已;那么这一刻,她已经重新振作
起来,冷静地处理整件事。
逝者已矣。
向意晚唯一的执念,就是找出凶手为外婆讨一个公道。
“老林,把罗涵的档案给向小姐送过来。”陈队吩咐手下。
红色封面的文件夹,只有薄薄的一叠,说明罗涵的个人履历并不复杂。向意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翻开了封面。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罗涵的背景并不复杂。
罗涵在一个离异家庭成长,从小跟着在棉纺厂当司机的父亲罗乐荣生活。他的父亲酗酒、赌博、一事无成,在十年前因为突发性脑溢血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