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塞车,宋承安晚了十分钟才到达医院。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的同时,宋承安接到来自仁合医院工作人员的电话,告知供体已经成功抵达。
一切刚刚好。
几分钟后,宋承安神色匆忙赶到VIP病房。只见凌倩儿和周婉仪站在病房的门口,神色严峻。
“手术已经开始了吗?”宋承安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周婉仪双眼微红,欲言又止:“还没,刚才准备去手术室的时候,向婆婆突发心脏骤停,陈教授还在里面抢救呢。”
“意晚呢?”
“也在病房里。”
宋承安往病房看了眼,里面站满了人。只见向意晚站在角落里,双眼定定看着病床的方向,脸色苍白如纸。
医生赶过来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陈教授只好破例,让她站在边上。
“除颤……”
“上肾上腺素!”
……
整个光华医院的心脏科医生都过来了,认识的不认识的脸孔,在向意晚的眼中逐渐变得模糊。
她抹了一把眼泪,强忍心底的恐慌给外婆打气加油。
外婆会没事的……
等了四年才最终等到合适的器官进行移植,今天过后外婆无需再承受病痛的折磨,她会没事的!
向意晚紧咬牙关,努力不去想最坏的结果。可是所有的负面情绪,不受控制疯狂涌来。
“滴……滴……”心脏检测仪器发出一声长鸣。
原本吵杂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表情从凝重转为惋惜。
陈教授
眸光微敛,沉默半响,才正式宣告:“死亡时间,十一点三十分钟。”
“节哀顺变。”
病房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靠在角落里的向意晚。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双手狠狠掐了一下,疼痛铺天盖地涌来。
不,不可能!
外婆准备进手术室了,术前的所有检测数据都是正常的。
向意晚发了疯似的冲上前,推开围在病床边的医生扑在向兰的身上:“外婆……您醒醒……我们马上要送你进手术室了。”
“您终于等到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外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晚晚!”
“外婆……”
随着最后一句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向意晚的眼泪簌簌而下。在场的医护人员,无一不动容。
“节哀顺变。”陈教授拍了拍向意晚的肩膀,安抚道。
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把向意晚从极端的悲伤中拉了回来。她茫然地转身望向陈教授,紧紧扯住他的白袍子哀求道:“求您,求你救救我外婆……我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求您……一定要救我外婆。”
“抱歉,我们尽力了。”陈教授遗憾地说。
供体已经送进了手术室,病人却因为多器官衰竭回天乏术。今天早上他亲自帮向兰做身体检查,所有数据均没有什么大问题。
病情恶化得这么快,他实在想不明白。
以他的经验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
错了?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句尽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向意晚像被施展了魔法,浑身一动不能动,声音颤抖不已:“不是的,外婆要进手术室了,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
“你们骗我的,对吧?”向意晚偏执望向病床上的向兰。她明明只是睡着了,怎么可能……
陈教授朝护士长使了一个眼色,她连忙上前搀扶着向意晚,轻声劝慰道:“我扶你去那边休息吧。”
“不,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向意晚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崩溃。
她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浑身散发着寒意,口中却念念有词:“不可能,你们骗我!”
“向小姐,冷静点,病人已经去世了。”
护士长正欲上前,向意晚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就要倒下。一抹黑影冲了过来,稳妥把人接住。
“快,准备一间病房。”宋承安吆喝道。
半小时后,陈教授从病房里出来。
“她还好吗?”宋承安一个箭步上前,忧心忡忡问道。
陈教授点了点头:“向小姐只是太操劳,加上受了刺激才晕倒,没什么大碍。”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宋承安紧皱眉头。
陈教授思索片刻,压低声音说道:“我希望你能劝服向小姐,同意对向兰进行尸检。她的死因存在疑点,只有解剖过后我才能确定自己的猜想。”
一番话,让宋承安的脸色阴沉下来:“陈叔,你
是否有什么发现?”
陈教授轻轻点头:“是中毒的症状,具体需要解剖和毒理化验才能确定。”
中毒?
宋承安的神色阴霾到了极点,他明明安排保镖二十四小时轮流守着,所有进出人员均有限制。在守卫这么森严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能铤而走险下毒?
“有把握吗?”宋承安的脸色愈发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