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有点吵,宋承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传过来:“小七说你去了疗养院,外婆还好吗?”
“护工说外婆最近不愿意动,记性也差了很多……”向意晚的声音开始哽咽。
宋承安察觉到向意晚的情绪不对劲,追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承安,我……”
话未完,突然从屋子里传来贺维之的声音。
“晚晚,外婆晕倒了……”
向意晚右手一抖,没来得及跟宋承安解释,如箭一般冲进了卧室。
只见向兰倒在贺维之的怀中,手中攥着一枚镯子,脸色惨白。
“外婆怎么了?”向意晚扑倒在向兰的脚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她不过出去打个电话而已,外婆怎么就晕倒了?
“快,叫救护车!”贺维之心急如焚说道。
光华医院。
向意晚坐在抢救室门外的长椅上,如同雕塑般一动也不动。她已经记不清楚这些年历过多少次这种情况,可是从没有过一次像现在这般惶恐不安。
她的心跳得很快,难受得五脏六腑仿佛被搅碎,却一直很努力压抑所有的负面情绪。
“吃点东西吧。”贺维之把黑咖啡和三明治递了过去,随后在一旁坐下来。
明明医院开足暖气,向意晚却有种冷入骨髓的感觉。她木讷地摇了摇头,再次抬头,目光定格在抢救室门口:“我没胃口。”
“不吃怎么行?等会儿向婆婆醒来了,还得需要你照顾呢。”贺维之
把三明治硬塞到向意晚的手中,眉头皱得更紧:“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钱不是问题。”
钱可以解决世间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问题,除了生死。
早在四年前,医生已经诊断向兰的情况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器官移植,很可能撑不过四年。
明明在四年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向意晚仍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子欲养而亲不在,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体会到那份绝望和无助。
“维之,我没事。”
向意晚深呼吸,眼底荡起一丝红晕:“外婆的病很折腾,每次进医院都是鬼门关,可她一直很努力活着,希望我能穿上她亲手做的喜服。”
“所以这一次,外婆也会挺过来。”
“外婆不会骗人,她不会。”
这些话,向意晚是说给自己听的。外婆那么努力地活着,她不应该让负面情绪占据心头,更不能让自己陷入悲伤之中。
“向婆婆一定会没事的。”贺维之心疼地摸了摸向意晚的额发,鼓励说。
没过多久,抢救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快步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问道:“请问病人家属在吗?”
“我是。”向意晚冲上前,情绪激动问道:“我外婆没事吧?现在能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见惯这种场合,神色平静道:“病人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需要留在观察室二十四小时。她的情况不太乐观,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再不进行移植手术,
恐怕挨不过这个月。”
向意晚的身体一僵,接下来医生说了什么,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感觉眼眶有温热的液体在涌出,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忍了回去。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哭。
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想到这里,向意晚抬起头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温热的液体回流到眼眶,烫得她的面部神经吃痛。
“医生,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吗?”她极力压一下的声音透着绝望。
医生想了想,提议说:“我看过病历,之前的手术是陈教授负责跟进的,稍后我给他打个电话说明今天的情况,你们好好聊一下手术的事吧。等其他检查做完了,护士会通知你进去探视。”
走廊如死一般寂静,向意晚盯着抢救室的方向面如死灰。
“谢谢医生,我们知道了。”贺维之抢先应答。
直到医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向意晚还没从刚才的一席话中缓过来。
贺维之担心坏了,极力安抚道:“晚晚,你别听医生危言耸听。世间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维之哥哥今非昔比,手头不缺钱。要是在南城治不好,我们带向婆婆去帝都,去国外,直到治好病为止……”
“不是钱的问题。”向意晚的声音微微颤抖。
贺维之除了钱,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帮上忙:“要不我等会儿给川南打个电话,让他也想想办法。晚晚,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可你千万别憋在心里,
有什么事尽管告诉维之哥哥。”
“我想去趟洗手间。”向意晚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跑开了。
“哎,洗手间不再那边……”
十五分钟后。
赶到医院的时候,宋承安只看到贺维之蹲在抢救室门口打电话,混不吝的样子像极了地痞流氓。
“情况怎样了?”
闻声,贺维之挂掉电话站起身,语气不太好:“向婆婆暂时脱离生命……你怎么现在才来?晚晚需要你的时候哪里去了?有这么当男朋友的吗?”
接到电话以后,宋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