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向兰的住处到停车场不过五分钟的路程。
向意晚走走停停,硬是拖到十五分钟。
熟悉的宾利车停靠在大树下,车窗半开,露出宋承安完美的侧脸线条。
“周司机,承安怎么突然会来医院看我外婆?”向意晚脚步一顿,打算先探探口风。
周毅勾唇苦笑:“老板的事,我可不敢贸然打听。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林诚什么都招了。”
“真的什么都招了?”向意晚瞬间头皮发麻。
“嗯,包括你借给他五十万,还有付钱让他假扮你的男朋友一事。”周毅饶有兴致问道:“向经理,你是怎么想到找林诚的?那怂货看到我以后,为了自证清白一点也不敢藏着掖着。”
向意晚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初我找你帮忙的话,会答应吗?”
“绝对不会。”周毅笃定地说。
他可不想被宋总弄死。
突然,宾利车后排的车窗摇下来,宋承安探出头冷冷地说:“不敢上车?”
最怕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向意晚忤在原地,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过去。
“向经理,宋总问你。”周毅好心提醒。
“我知道。”
“祝你好运。”甩下这句话,周毅快速拉门上了驾驶座。
向意晚把心一横,快步上前。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明显充斥着一种低气压。
对比刚才向兰还在的时候,宋承安判若两人。他的脸色阴沉如水,不说话,也能让向意晚倍感压力。
偏偏车子开出没多远,周毅把中间的挡板放下来了。独立封闭的空间里,两人并肩而坐,气氛别提有多压抑。
向意晚望向窗外,心情愈发的忐忑不安。
冬日的傍晚,气温不算太低。
疗养院位于郊区的半山,残阳洒落在蜿蜒的山路上。两旁的枫树光秃秃的,风景却是极好。
这条路,向意晚独自开车来往过很多遍。可是跟宋承安一起来,是第三次。
可是每一次,她都会记忆犹新。
深呼吸,向意晚最终决定先开口:“林诚的事,你都知道了?”
宋承安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淡淡地“嗯”了一声。
“外婆一直惦记着我的终身大事,希望我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嫁了。林诚会哄人、有耐心,心眼其实不坏。是我想到最适合的人选,仅此而已。”向意晚主动解释。
林诚选择坦白,是为了保命。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他受到伤害。
“外婆已经知道林诚撒谎的事,从明天开始,让他不用再出现。”宋承安突然睁开眼,侧头望着向意晚,双眸染上一层复杂的情绪。
向意晚耐着性子解释:“明天早上醒来,外婆兴许就会忘了这件事。钱我已经付过了,林诚只要有空就会去疗养院看外婆,其实整件事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
那是钱的问题吗?
不,那是原则的问题!
其他事情撒谎可以原谅,唯独感情不可以。
“总言而之,不许林诚再去看外婆。你知道撒谎的后果有多严重吗?”宋承安苛责道。
“那是我外婆,你生气什么气?上次你带周小姐去见宋奶奶,我说什么了吗?”向意晚万般不解。
没错,她确实不该撒谎欺骗外婆。
但凡她有其他方法,也不至于这样。
外婆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供体的等待犹如大海捞针,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向意晚希望外婆每天开开心心,难道错了吗?
“在医院的时候,病房的其他人还有护士都误会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宋承安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朝着向意晚吼了一句。
两人和平共处好些天了,突然被骂向意晚整个人都懵了。
“误会的人是我和林诚,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向意晚突然想到什么,清楚眉头问道:“宋承安,你该不会在吃林诚的醋吧?”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四目相对,彼此的呼吸声愈发的急促。
很快,向意晚就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她和宋承安是什么关系?
包养?
情人?
不,被金钱捆绑的关系。
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宋承安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就像从小受尽宠爱的熊孩子,哪怕不喜欢的玩具被别人占了,也会不高兴。
“谁吃林诚的醋了?”
宋承安的脸色黑如浓墨,对向意晚的话嗤之以鼻:“像他那种男人,根本没资格跟我相提并论。除了诈骗就是被女人包养,你不该跟这种人有交集。”
话落,向意晚的表情僵住了。
所以宋承安特别瞧不起为了钱出卖身体的人,对吗?
“我差点忘了,自己也被男人包养过。我跟林诚是同一类人,谁也不嫌弃谁,顺了外婆的意思在一起也挺好的。”向意晚故意刺激宋承安。
明知道这是气话,宋承安的心里还是不舒服。可是话说出口,不知为何就变了味。
“你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