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向意晚微微抬头,迎面扫来陆睿新不友好的目光。他对她的不满,似乎达到了某种新高。
幸好有秦朗及时圆场,轻松化解尴尬的局面:“不就是聊宋柯的事么?那混账小子不自量力,三翻四次挑衅我们宋大少爷,早该扳倒了。”
提及宋柯,宋承安脸色沉敛,冷淡开口:“林子龙已经招了,是宋柯的助理设的圈套。下周公司将会进入审计阶段,他想借此让我出丑。”
这般明目张胆搞事,孰能忍?
秦朗气得拍桌子骂人:“这狗东西,真是越来越张狂了。宋少,要不我帮你清除障碍?”
闻言,陆睿新嗤笑一声说:“宋少是正经商人,别整天想这些邪门歪道。”
“什么邪门歪道?宋柯就是欠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懂么?”秦朗忿忿不平道。
陆睿新并没有把秦朗的话放在心上,转回正题说:“这次证据确凿,我有信心让宋柯在老爷子面前颜面尽失。宋少,什么时候动手?”
此刻的宋承安,神色冷清凝视着茶几上的酒杯。大概喝了酒,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意晚,你怎么看?”
突然被提及名字,向意晚始料不及。
虽然平日里,两人偶尔也会讨论关于宋家的事。可她已经不再是他的秘书,身份也太尴尬了。
这点小心思,被宋承安尽收眼底:“像往常一样,说你心里想的。”
话至此,向意晚也不好敷衍:“我认为,现在不是扳到宋柯最合适的时机。”
话落,陆睿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次宋柯教唆管理层挪用公款,下次可能会做更出格的事情。宋少,我认为应该快刀砍乱麻,速战速决。”
一旁的秦朗点头如捣蒜:“对,留下来也是隐患,不如斩草除根。”
“继续说。”宋承安身体往前倾,微凉的唇瓣轻轻扫过向意晚的耳背,吹出一缕混合酒精的热气。
向意晚不禁缩了缩脖子,脸颊处一阵灼热感。
“以宋柯的性格,绝对不会承认教唆助理这么做。即使被宋老爷子知道,充其量就是怒斥一顿,责怪他教不好下属罢了。这般惩罚不痛不痒,倒不如等他被逼急了露出真面目,再一网打尽。”
话落,房间再度陷入沉默。
向意晚跟在宋承安身边四年,目光长远、顾全大局。这番话,显然让原本反对的二人陷入思考。
“小晚晚,你倒跟我说,那人渣子啥时候才会露出真面目?”秦朗饶有兴致问道。
向意晚薄唇紧抿,半响才应了句:“当宋柯起杀心的时候。”
眼前的女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陆睿新的表情可谓精彩,冷嘲热讽道:“以身犯险,实属下下策。”
“有周毅在,宋总不会有危险。”向意晚笃定地说。
周毅对外的身份,是宋承安的司机兼助理。可是在此之前,他曾是东南亚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M。
“太冒险了,我不同意。”陆睿新盯着向意晚,仿佛要吃人似的。
“确实有点危险……”秦朗吊儿郎当说。
宋承安把玩着酒杯,没有说话。
四年来他与向意晚如影相随,潜移默化中养成的默契,堪比眼前相识十几年的兄弟。
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恰好就是宋承安心里所想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承安的表情并无波澜,放下酒杯再次开口:“宋柯在集团安插了不少心腹,有些甚至还是老爷子时期的老臣子。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等待时机成熟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秦朗眼珠子一转:“宋少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秦朗,你到底站那一边?”陆睿新被气得不行。
秦朗嬉笑着把酒满上:“我选择弃权,现在二比一,陆律师你说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答案显而易见。
其实宋承安的心里早已有了想法,让向意晚先说不过抛砖引玉罢了。
他抿了一口酒,明确表明立场:“只要林子龙在月底前把挪用的工程款填上,我可以不再追究。待他出院以后,会调职到分公司以示惩戒。”
陆睿新的脸色黑如锅底:“宋少,你这是在耍我吗?”
“宋总的意思,是希望通过这件事把林总监收为己用。让他知道,为谁效力才值得。”向意晚解释说。
两人一唱一和,陆睿新气得说不出话来,抓起酒杯被猛地喝了几口。
“别喝了,小心高医生回来削你。”宋承安难得开起玩笑,自己却举杯一饮而尽。“今晚到此为止,我先回房间休息。”
没等陆睿新反驳,他拥着向意晚的腰起身离开。
穿过长廊,是秦朗给他们留的独立套房。
房间依山而建,远离其他建筑群,幽静而清雅。宋承安腿长步伐也大,也不顾身后的女人是否跟得上。
“宋总……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向意晚感受到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脚步一顿想要逃离,却被强行扯进了房间。
里面只亮着一盏吊灯,宋承安搂住向意晚的腰,往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