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自打九鼎虹光山这件事情后,夏言的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
和平时相比,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愿意展现出自己好的一面来面对其他人。
“啊,是这样的。”
梁玉儿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向他施了一礼,“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这份恩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能忘。”
“哎呀,梁前辈这是做什么。”
夏言一怔,然后赶忙将其扶起,“这是我曾对李前辈许下的承诺,也算是我的分内之事。”
“话说回来,梁前辈的身子骨好些了么?”
“托你师尊的福,这些天已经有了些起色。”
梁玉儿嫣然笑道,“总是比先前要好很多了。”
她的情况属实不好。
长年累月的折磨,让她的躯壳和神魂都被搞的像一座玻璃雕塑一般,稍有不慎就会摔个粉碎。
饶是怜墨月,也不愿意冒着风险,对她使用一些激进的治疗办法。
只能一点点慢慢来。
“那就好。”
夏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情么?”
这架势有点像是在赶人了。
……好吧。
不是像。
完全就是。
而其他人倒也不傻,很容易就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们其实也知道,夏言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我,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梁玉儿想了想,然后看着他说道,“可以单独聊聊么?”
“……好啊。”
夏言想了想,倒也没有反对。
见到这一幕,剩下的人倒也很识趣的离开了。
虽然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几乎如同陌生人一般的二人之间,能有什么话好说就是了。
“所以说,梁前辈有什么事情要找我说呢?”
待到其他人走后,夏言微笑着问道。
“……是因为那个叫木头的孩子么?”
梁玉儿纠结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一说一,她是真的没见到过对方。
因为在她被救出,并来到战场的时候,木头就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但这几天的时间,她也陆陆续续的从李沐谨还有胧光那里,听到了很多有关他的事情。
也因此,她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见到的夏言,和其他人对她描述的完全不同。
虽然面子上看不太出来。
但实际上,夏言这些天来的异常,的的确确是源自于自己的木头的愧疚。
一直以来,他总觉得,哪怕不能做到百分百的完美。
可至少,事情都应该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他也有能力保护好其他人。
但偏偏这一次,自己成了被保护的那一个。
还因此失去了木头。
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沐谨还有胧光一直都和我说,那个叫木头的孩子,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梁玉儿轻轻叹了口气,尽可能的开导着他,“我想他可能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对么?”
她其实是个很恩怨分明的人,心灵也异常的澄澈。
加上她之前所遭受的悲惨经历,现在的她,无比珍惜他人对自己的善意。
就算夏言说什么分内之事的话,但他救了自己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可以重获自由,从那个暗无天日的洞窟中走出,好好的感受久违了二十多年的阳光。
包括爱人李沐谨和女儿李酥,也都是受了他莫大的照顾。
所以,反过来,她也很希望夏言能够早一点振作起来。
“嗯,我知道的,梁前辈。”
夏言点点头,态度中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
道理谁都懂。
他无非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罢了。
毕竟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木头的死。
而最讽刺的是,他对李沐谨立过道誓,对胧光也是一样。
唯独木头没有。
哪怕真的引下一道天罚来,他或许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真的。
梁玉儿还想说点什么。
但却被夏言挥手打断。
他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而且吧……
“梁前辈单独找我,应该也不光是为了这个吧?”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起了话题。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安慰,似乎没必要支开其他人,不是么?
“……哈哈,让你看出来了啊。”
梁玉儿一愣,随即轻笑了两声答应道,“我找你,也确实是有点事情想拜托你。”
“前辈请讲,但说无妨。”
“其实……也就是我今后何去何从的问题。”
梁玉儿倒也坦诚,“我听沐谨说,你除了渡仙门的掌教之外,还有个其他的势力对么?”
“嗯呢。”
说势力其实有点夸大。
对他来说,静谧茶肆的话,现在可能更像他给李沐谨他们找的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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