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言。
因此,医家的游学之士,从属之辈,大多都追随于长桑君,在这三晋之地,尤其是魏土,治病去疾,兼济苍生。
长桑君,与门下的弟子们,在这片土地已经游走了太久太久。
他们没有选择去稷下着书立传,因为属于‘医者’的道,就在这满目疮痍,把盏凄凉之内。
那为苍生治病去疾的苦,才是医者修持根本的道。
“为医者,必医术精湛,医道乃至精至微之事...”
“为医者,必道德高尚,大医精诚,乃医家持身之本...”
“为医者,亦不得瞻前顾后,自律吉凶,护惜身命,无论昼夜寒暑,饥渴疲劳,当一心赴救...”
那几间茅草屋内。
有朗朗读书守持之声,铿锵传出,自有神韵。
那是医家编写的济世文章。
通篇所述,不外乎便是何为‘医者’,何为‘医道’!
待到听见那栅栏群外,有动静缓缓由远渐进。
院落内,手握草药,身背药囊的布衣人士,皆是向外眺望而去。
当他们看见了长桑君的模样,无不是面露吃惊之色。
连带着那一遍又一遍,念诵着医家之本的文章,都随之声消渐停。
紧随其后,足足数十位医家学士,从各处草屋走出。
哪怕身着粗鄙之服,脚踏草履之鞋,可这些人的精神,却无不是饱含灵韵,眸有神光。
他们都是以‘医’入道的修行者。
也是只存于这个时代,才能诞生走出的修行之士。
“先生,缘何至此?”
有医家学士,踏前相问,语气大为诧异。
此言,亦是这数十名医者,心中所想。
长桑君每每出行,皆是为济世救民,免去一方魏土百姓受瘟而去。
但这次,却一反常态,拖了尊无头尸首回来。
待到最初的惊讶过后,有不少常年游走魏境的医家之士,便逐渐认出了眼前这尸首的身份。
原因不是其他,正是因为他的模样,实在太过明显。
他是...
魏境仅有的寥寥几尊公侯之一,也是魏巫王的左膀右臂!
无常侯!
“无...无常侯!”
“他,为何会被先生你拖着,他...”
有医者口不择言,面上带着惊骇与些微恐惧。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些魏境的神血后裔,强大已经深入了他们的骨髓。
其留下的威势,哪怕只有些微一丝,都难以叫人生出反抗之心。
但眼下,一尊古老的魏境公侯,竟然被人给活生生斩了!
长桑君将其拖回...这是要施救吗?
可是!
虽说他们医家秉承着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的理念,但这些散发瘟与咒的魏境神血,却是那源头的罪魁祸首啊!
长桑君缓缓抬起左掌,看着这尊古老者的黑血,只是低声道:
“他死了。”
“我杀的。”
老者抬眸,想起了此次出行,所见到的景。
魏境的神血后裔,那些掌权的王侯公卿,已经不满足只散播些许瘟与疾了...
在他们的口中,伟大仅次于巫王的无常侯。
这一次亲自走出梁都,携带着他那暗沉的锁链,踏足到了魏土周边的每一个角落。
他用属于巫王的术,在魏境几乎所有的凡民聚地,都布置了阵法。
长桑君日夜精研医道,又常年与那些人布下的玩意儿打交道,所以他感应的非常清楚。
若是叫这些东西布置完成。
魏国的普通凡民,在那阵法运转产生的瘟疾内,起码得蒸发半数。
以一国之民,行瘟疫祭祀之举,只为取悦那几千年都没有露面的所谓苦神君!
何等鲜血淋漓的事实。
以至于,叫常年逃避的长桑君,心头终于寒意上涌,是以拼死一搏,硬生生斩了这尊古老的公侯,并将他的尸首从这不远处拖回,以作研究。
但...
作为医者。
不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还能称为医者么?
所以,他第一次动手了。
“魏境不日,就将大瘟弥漫,此次...”
“想来是千年之内,最为严重的一次,或许到了最后,再伟岸的医者,也都救不回哪怕一人。”
“你们,可向北往赵,去与你们的师兄扁鹊一道,换个地方体悟民心医道。”
“也可往东而行,去往稷下。”
“在那里...继续宣扬我医家之精,莫要让苍生之念,悬壶济世的名号,就此遗失!”
老者侧头看着后面的尸首。
他清楚。
在之后的岁月。
哪怕他的医术再是精湛,可生死人肉白骨。
但恐怕...也挽救不了这片土地了。
那般恐怖的瘟阵,与古老的祭祀花纹,又得一尊古老者亲自出马,摆明了,是千年未有的大阵仗。
可就算救不了。
不然,何谈能做,苍生大医!
此言一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