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躯壳,看遍了这姜齐满身泛着微微金光的骨骼,季秋下了定论。
“果然不错。”
道人心下暗道。
他曾在第三世时,与岳宏图了解过许多武道秘辛。
比如修仙炼气,最为上乘的资质,便是先天亲和,亲近大道的所谓道体。
这些天之骄子,万万里难出其一,乃是上天卷顾,一旦踏入修行之道,就如上天宠儿一般,将会突飞勐进。
而与之相比,练武的武夫,其实倒没这么多讲究,虽亦是须得根骨上佳,但哪怕资质平庸,也未必没有晋升之机。
季秋曾听岳宏图感慨过,当年大燕的那位开国太祖,也就是季秋第一次杀入燕京之时,所见到的那具傀儡之躯,就生着了一身武骨。
而凭着那一身武骨,其以一介草莽的身份,在绝天地通的后时代,俨然开辟了偌大基业,打遍天下无敌手,近乎半步天人!
那燕太祖,就如当时的季秋一样。
若不是前方无路。
恐怕一旦天地大开,待到他看见了这东荒八百道域,更进一步,跻身天人之境,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但终究,还是那燕太祖命里无缘,更为悲催的是,到了几百年后,竟连身躯都被不肖子孙给挖出,让人祭炼为了一具傀儡。
若不是人死万事空,怕是这燕太祖非得神魂从棺椁里蹦起,生生掐死当时对此视若无睹的赵牧,才能以泄心头之愤恨才是。
当时窥视过燕太祖的身躯,那时能保他天象武躯几百年不腐,恐怕也有那一身武骨的三分功劳。
不知为何,今朝看到这骨骼泛金的小太子,季秋竟觉得,他这一身武骨,要比当时与他为敌的燕太祖,气机更为强盛。
“莫非是因为,当时那身躯葬身帝陵几百年,是以多少散去了几分神威?”
季秋心中略略思考了一二。
不过眼下,还有要紧事做,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所以道人沉吟了一下,暂且转身,袖袍引渡出一缕灵气,便将眼前的姜齐扶起:
“大晋太子,姜齐是吧?”
“我晓得你名。”
“本座季秋,乃神霄门真人,你今日只身前来参与羽化祭典,代表了晋国的态度,未曾辜负我神霄数百年的栽培!”
“且放心好了,自今日之后,这些他宗祸患,都将彻底剔除,再不复存!”
“你晋国皇室,赌对了。”
“另外...”
看着眼前的青年,季秋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又道:
“待到此间事了,你可暂且停留于神霄山中,本座有事要问询于你。”
“现在乱象未平,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等到事态平息再出来吧。”
言罢,季秋不再多言,纵身一跃紫雷闪烁,就往其他乱象未止之地,飞速而去。
只余下姜齐摸了摸伤口,于原地站立,颇有些惊魂未定。
末了,才看向那离去的紫光身影,表情带着些激动:
“果然!”
“神霄门雄踞此方数百年,又岂是这些大晋边缘的旁门大派可以撼动的,我大晋的基业,保住了!”
“另外,这尊神霄门的季真人,竟要见我?”
“这可是金丹真人!”
姜齐的话语可谓兴奋至极。
大劫之后,必有福至。
这种级别的人物,往日里根本不可能见得到,哪怕是神霄门的道基仙师,他们大晋的皇族见了,都得毕恭毕敬的,不敢有半分疏漏。
如今这位竟要见他,若是能够给其留下印象,以后对于晋国来讲,定是好处无穷!
“一定要想法子,叫这位真人能记住我的名字!”
整理了下衣着,这晋国太子将发冠扶正,心中念头坚定。
却说另一边。
自神霄山巅一战落罢,季秋道音传遍各处。
这场战役的天平,其实便已经发生了莫大倾斜。
虽说最开始,几乎没有他宗修士理会此言。
但当张守一、墨虞、李秋白这三尊金丹身影化作光柱冲霄,与季秋一道,依次从山巅出面下来,人前显圣之后。
四宗本来大占上风的局面,顿时作了一派大乱!
要知道,这可是不下四五十众的道基,与数百炼气精锐组成的四宗联军。
神霄山道基修士不过二十左右,留守的一众炼气门徒也大都是初中期,达到了巅峰的都是一方执事,数量也并不算多。
在这些蓄谋已久的外宗修士面前,战局自是呈现出了落入下风的情况。
有不少的外宗之敌,踏破了神霄门的各处洞府,不少弟子都因此身负创伤,更有甚者,还就此殒了性命!
哪怕道基修士,含恨陨落者,也不在少数!
纵使张守一以假死之法,有心算无心之下,设谋伏杀这元初山、落阳观等四宗真人,大获全胜。
但这随之到来的代价,却也是颇为沉重。
沉重到叫得这些金丹真人见了,也不由怒发冲冠!
传法殿主崔清河,以假丹道行力敌三尊同境修士,直战的道基不稳,嘴角溢血。
若不是李秋白率先而至,以绝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