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之上。
之前一心修行的沉云溪,脸上本来的高冷面容,随着季秋引发出的动静,几乎只过了一息时间,便瞬间卸了下去。
她自雾河之上站起身来,迈起修长的玉腿,红白相间的衣摆晃动,片刻时间,就挪到了季秋身畔。
沉云溪的目光掠过了一侧年轻的紫衣道人,只是盯着眼前道碑之上,所铭刻的澹澹字迹,不敢置信,莹白的瓜子脸上双眸瞪大。
真传弟子,只能悟一种雷法,这并不是宗门因为顾虑,所以不愿传门下弟子五雷之道。
作为列为真传已有一年有余时间的沉云溪,她尚且算是晓得这个道理。
炼气境,对于修行与术法的领悟与见解,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初入门槛罢了。
仙路漫长,神霄五雷作为神霄门的顶级道术,可是由金丹真人所亲自开辟的传承!
哪怕只是其中一道雷法变化,就足以使普通的炼气与道基之辈,穷究半生也难大成,更何况是足足五门?
过早的去接触,学的驳杂不精,对于炼气修士而言,说不得还是害了他们。
就像是沉云溪。
为了领悟神霄五雷之一的癸水阴雷,她足足在这里闭了两个多月的关。
就是为了借助此地洞天灵气,以及感悟那道碑之上残留的道韵之力,想要借以入门。
眼下辛苦修行之后,终是初窥门径,算是浅浅入门,还来不及欣喜时,却叫她见到了季秋。
红衣女子眸中复杂至极。
七日入门,若是只入门一道雷法,她或许还能勉强接受。
但这道碑之上所铭刻的澹金色字迹,分明就是表明了眼前这年轻的紫衣道人,已是五雷之道,尽皆入门!
“你是怎么做得到的?”
“此道碑道韵虽记载神霄五雷法,但你获得的传承,应该只有庚金劫雷才对...”
“难不成,你是根据这道碑所弥漫的术法道韵,举一反三,继而领悟出的其他雷法?”
“可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比自己还要年轻!
沉云溪胸脯颤动,喘着气问个不停,眸中疑惑不解。
而面对她的疑问,季秋从那道碑上的动静回神之后,只得苦笑一声。
他还能怎么说?
只能认下了呗。
反正追本朔源之法,是万万不能道出去的,不过好在他的天资不凡,再加上七窍玲珑心悟性超群,过目不忘,又对于道韵有着天然感知。
所以,将只修行了庚金劫雷,却将神霄五雷全数修行入门的解释,推诿在这天赋之上,是定然不会出错的。
毕竟普天之下,季秋不敢说身怀此天赋者只有自己一人,但想来就算有其他人,也只在寥寥之数。
且在这北沧州神霄门记载里,怕是除自己外,也没他人了。
眼下,只要他认下这个道理,那就算是掌教李秋白在此,他也不会对此过多追问。
因为无论如何,自己都是神霄门的真传,这点母庸置疑。
“在下得掌教真传令牌,本意是前来悟出庚金劫雷,于是盘膝坐于道碑之前,参悟良久。”
“在修行之时,因天赋之故,我常常于此道碑之上看到些不一样的痕迹,那些痕迹中所残留的道韵,随着我深入参悟,才晓得原是庚金劫雷的其他变化。”
“经过一周的时间,在下将那些变化暂记于心,能够运用而出,终有所获时,却没想到会引起此等变数,关于那澹金色的字迹,我事前并不晓得。”
“我也是眼下才知,那或许就是神霄五雷法的其他传承。”
说到这里,季秋面上正色,一脸认真。
至于他心中究竟如何作想,想来也只有他一人可知了。
反正,他面前的沉云溪,肯定是猜不出来的。
这本来一心悟道的姑娘,听到眼前若无其事般的回应,半晌没说话,显然是被此打击的不轻。
能名列神霄门不过十人的真传之一,谁在外面还不被称上一声天骄,称上一声惊才绝艳?
但直到今日听见季秋的一席话,又看了看那旁边道碑渐渐隐匿下去的澹金色字迹,沉云溪心中这才明白。
原来天才,也是有着差距的。
有人悟法入门,是因为她只能领悟到这里,但有的人却可以举一反三,推陈出新。
显然,后者的造诣要比之前者,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就在沉云溪有些失神,二人相顾无言时。
那雾河后方荡漾出涟漪,随后一道空间通道凭空浮现,便有一儒雅道人直接迈入了进来。
崔清河一脚迈出,步履匆匆,踏在雾河之上,就瞅见了那道碑上还未彻底隐匿下去的字迹。
悟性,上上乘!
这是个什么神仙概念啊!
道人目光震撼,几乎是怀疑道碑出了差错。
要知道,六百余年来,哪怕是一百余年前,那位成就了玉液还丹之境的真人,修成神霄五雷,也不过只评了个中上罢了!
方才季秋与沉云溪的对话,崔清河听了个大概。
于是,他并没有重复一遍话语,只是眼神莫名的打量着季秋,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