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微风,吹拂而过。
泸州,临江县城。
在西边的一处偏僻街道内,宽阔整齐的石道一路铺就,有一门前摆放着两座石狮子,建筑结构颇为宏伟气魄的府邸,坐落于此。
黄梁牌匾之上,用黑色篆字刻录四字,上书曰:“林氏镖局”,银钩铁画,有淡淡威势夹杂其中,颇为不凡。
林誉一路引着季秋,直至此地方才停下,随即眸中闪过几分自豪,便对着一侧的季秋介绍道:
“真如大师,这就是在下的家门所在了。”
“想我林氏一门,世代居于临江县城,以走镖运货为生计,至今已有四代百年历史,信誉素来广传八方,让各家商队信服。”
“正巧今日我父清闲,在下这就为你引荐,并将今日蹊跷之事告知与他。”
“请!”
一边说着,林誉一边带着兴奋的意思,向那门口两名认出了他的小厮迅速道:
“你二人快去寻我父亲,就说有贵客登门。”
说罢,林誉手臂前倾,作邀请状,就欲请季秋率先入内,直到季秋连番推脱后方才作罢,与他一道跨过门槛。
与林誉一同入了这镖局内部,季秋抬眼瞭望,这才发觉林誉口中的四代积累,并非虚言。
只见眼前宽阔的地带之上,有两座擂台居中,两杆足有一丈有余的杏黄色旗帜分立左右,上绣林字,正迎风猎猎作响。
擂台边上,武器架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几乎样样皆有,看着上面散发的微微寒光,便知是开了锋的利器,上手即可使用。
不仅如此,此刻这擂台上下,正有身着劲装的汉子,各个腰杆脊梁挺直,手上拳法或是兵器舞的虎虎生风。
虽说在季秋眼里不过是稀松平常的粗浅功夫,但对于一方县城的普通镖局而言,这冰山一角显露出来的配置,也已是足以自傲了。
怪不得能养成林誉这般性子,想来若是家底不厚,也不可能在这县城一亩三分地上,谁都得给其三分薄面不是。
“少镖主,回来了?”
“这是又去哪儿耍了,这位小师傅是...”
有汉子闲下空来,见到那锦衣公子,不禁笑着开口,同时打量了一番季秋。
对此,林誉皆是抱拳回应,简单介绍了下身侧的季秋,并示意他功夫不浅后,便带着季秋快速绕过了这宽敞的演武场,就往着后方的厢房与正厅行去。
镖局正厅,有一把太师椅立于高堂,两侧分宾列位,简洁大气,却又不失了规矩与威严。
林誉带着季秋至此,于一道案桌前对坐,随后赶忙便吩咐了侍从倒上茶水。
待到茶水冒腾着热气端来,稍稍放凉些许后。
有一锦衣华服,龙行虎步的中年人,随之自门外踏步行了过来。
此人正是林青海,是如今临江县城这偌大林氏镖局的掌权人。
他方才得小厮禀明,说自家儿子道有贵客上门,心思有些诧异,不知是哪位贵客。
不过他倒也没耽搁时间,当下就放下了手头事情,往着正厅而来。
待到跨过门槛,林青海便见到他那素来除却武学外,为人品行以及各方面都较为满意的儿子,正坐在一气质超然脱俗,样貌俊美无俦的少年僧人身畔,举止颇有几分拘谨,一时心下生奇。
“这小子性子豪放大气,素来喜在五湖四海交朋唤友,行侠仗义,今日为何在这少年僧人面前如此作态?”
“莫不成是哪方大寺出来的武道俊杰不成。”
林青海心中思量,常年走南闯北,他的养气功夫已有深厚功底,无论喜怒,皆不形于色。
随着一阵哈哈大笑传出,这锦衣中年心中想罢,三步跨过门槛,人未到声便至:
“这位小师傅姿容气质绝佳,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凤也,想必不是普通之辈。”
“不知犬子是走了哪门子福分,竟能与阁下结交?”
听到那豪爽中带着和气的声音,季秋抬头,见着一侧林誉露出的敬重表情,就知来者便是他那位父亲,这林氏镖局的掌舵人,总镖头林青海了。
于是,季秋自椅子上站起,双掌合十,微微颔首道:
“当不得总镖头如此谬赞,小僧真如,不过是俗世一普通僧众而已,再普通不过。”
“倒是总镖头龙行虎步,气血充盈,看得出来已有了不浅的炼体水平。”
“或许再过些时日,就能修成真气问鼎一流,到时候这镖局的行当,说不定就能闻名一郡,甚至于一州了。”
“当真武功了得。”
季秋年岁不大,但话语说出却是叫人如沐春风,舒服至极。
尤其是林青海又见到眼前的白衣僧人着实是丰神俊秀,不禁心中好感顿生。
可还未曾等他继续开口,林青海就见得那僧人身畔的自家儿子,竟直接开口来了一通石破天惊的话语,叫着他面带笑意的脸色,当时就愣在了当场。
“他是我今日在西街那边的客栈偶然遇到的,别看他年岁不大,但已是货真价实的真气高手,真人不露相!”
“你是不晓得今日我看到的场景,嗬,那一手引气聚流,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