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丝黎明的柔光缓缓升起。
“喂,都起来了,我们得赶路了。”林山月靠在门前,用唐刀敲击着门框发出刺耳的声响。
众人开始苏醒过来,陈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第一个跟着林山月走出了楼。
一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低阶丧尸,林山月看了眼地图,还有十公里就到了恒城幸存者基地。
陈澈突然发声对林山月说:“我们得躲起来了,有人来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得小心点。”
林山月看了眼陈澈,停住了赶路的脚步,看了眼四周能遮挡的建筑物,带着众人一起躲进了一个小型废弃的面包店。
“嗡嗡——”
道路上突然传来响声,林山月用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众人保持安静。
林山月紧紧盯着道路,露天小车开了过去,林山月眼神很好,她看清了露天小车上的人拿着的是枪。
跟着露天小车后面的是大卡车。
“呜呜呜——”
“呜呜呜——”是女人的哭声,车后面装的是人!!
林山月猛的站起来。
把众人吓了一跳,大叔微微抖着手说:“怎..怎么了妹子?”
林山月无暇管这些她走进面包店的厨具里,拿出了一把短刀,递给了陈澈。
陈澈用狐狸眼疑惑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但还是接过了刀。
林山月说:“帮我把他们护送到恒城幸存者基地去,沿着这条路走就可以,我知道你可以。”
他挑眉,看见林山月走出了面包店回头望着他说:“至于你为什么能知道有人来。”她转头看向去往恒城基地的道路说:“我会去恒城幸存者基地找你。”
陈澈无辜的眨了眨眼,直到看清她的眼眸神情——你跑不掉。
陈澈似乎很无奈吐出一句话:“我明白。”
话说完,林山月便提着唐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陈澈出门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她的路线是刚刚车辆经过的地方。
陈澈看了眼手中的短刀,薄唇突然扯出一丝笑意。
不会是为了车上的女人吧?
——
陈澈从小就知道,他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
他可以听见一公里范围内的声音,他一开始被这种可以放大声音的能力折磨得差一点疯了。
耳边总是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全部在他的脑袋中播放。
他试图求助小姨妈,因为他是寄养在小姨妈家中的,他的父母离异,都认为他是个麻烦,也根本不管他,每个月只会给小姨妈寄他的生活费,因为法院判决要抚养他到成人。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小姨妈怒骂他:“咋的了,装病是吧?我一天天给你吃的喝的,你爸妈才给我几百?你又想花我多少钱?真是晦气!”
小姨妈把他关在了房间中,她说:“今天罚你不准出来吃饭!一天天的装怪。”
小姨妈走到了客厅,自言自语道:“她娘的,要不是看在你爸妈给钱多我才不收你这个扫把星,呸,赔钱货。”
他其实都听见了。
这种能力让他痛不欲生。
他熬过了那个晚上,他也学会了如何控制这个能力。
他也再也无法感知到——情感这种东西。
他学着模仿别人的表情,动作,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正常人。
他成功了,他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当上了教授,也不缺乏追求者和事业的邀请。
可他通通不感兴趣,他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有人说是财富?他有了。
有人说是事业的成功?他有了。
他的成就也获得了小姨妈的重视,恨不得捧着他。
可是,为什么还是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他在日记本上写到:【是我病了吗?】
他去看了无数个医生,医生总对他说:“你没事。”
他看了很多人为了争取利益的嘴脸。
看了很多学生之间的霸凌。
看了很多舆论的各种作用。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
更看到了人的卑劣与虚伪。
真是无趣。
可是他的莫老师总是教导他再多看看这个世界,再多看一点。
他是个固执的老头,总是摸着他花白的胡子,他要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应该会很难过吧,毕竟,自己是他唯一的学生了。
那就...再多看一点点吧。
他拿起他最喜欢的桂花味道的香水,让全身充满这中味道,让他很满足,他很享受这种独特的香味。
直到某一天,他和老头子接完最后一通电话,他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他看向窗外,走了过去,看见了这种怪物,他们都叫它丧尸变化体。
老头子在电话中告诉过他,是病毒。
他看向手机,他拨打了几百个电话,众所周知都打不通老头子的电话。
是死了吗?
他沉默了一下,看向放在桌台的桂花味的香水,这是那个老头子送给他的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也是他第一次过生日。
他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子是怎么知道他的生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