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以后,狱寺并没有看我,而是率先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他身型颀长,在离开被微弱灯光所笼罩的码头后,背影乍一望去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我愣了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山本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道:“我们也走吧,不快点的话可是跟不上他的。”
我乖乖应声,和他并肩跟在狱寺身后。
在经过地上那一堆生死不知的黑衣男时,我留了个心眼,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飞快地在散落的匣子上瞄了几眼。
……奇怪。
匣子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花纹。
按照之前的对话推论,以黑衣大哥为首的这群黑衣男应该都隶属于某个彭格列的敌对家族,包括原身在内,全部都是此次伏击狱寺隼人计划的执行者。
可怪就怪在,如果他们是某一个家族的成员,那么所使用的匣兵器上多半会刻有所属家族的徽纹,但这些人的匣子却干干净净,别说徽纹了,连个复杂点的花样都没有。
倒也不排除对方不想留下明显证据的原因。
只是这样一来,就更难搞清楚“我”的身份了。
“是在看他们吗?”
头顶突然响起山本武清朗的声音。
我心中一凛,对于他的敏锐感到有些意外。
“没有没有……”
我打了个哈哈,也不急着将视线收回来了,一边看一边做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我就是奇怪,这些人难道真的以为凭他们就可以杀掉岚守大人吗?”
“光是他们的话应该做不到。”山本面色平静地说,“可有你在或许就不一定了。”
我:“……”
你们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句实话,如果前两次没有人物卡的加持,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从山本以及狱寺隼人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都对“我”隐藏实力的事情深信不疑。
搞得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难不成我真的有什么隐藏设定?
只可惜系统是个废物,除了抽选人物卡和显示黑化度以外没有任何作用,不然我还可以问问原身的情况。
现在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弄清楚了。
我瞅了瞅前方狱寺的背影,又瞅瞅山本,在被赤炎之矢洞穿胸口和被时雨金时通个对穿这两种死法中深沉的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很没有骨气的选择了后者。
别的不说,起码我只被时雨金时捅了一次,可赤炎之矢我却挨了两箭啊!
如果不是这次反应快,就凭这垃圾人物卡,我估计还得挨第三箭。
真是想起来就流泪。
就在我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去问山本的时候,原本一直孤零零走在前面、似乎完全不打算加入我们的狱寺隼人却突兀的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山本也脚下一顿,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蹙眉朝某个方向望去。
我下意识跟着他看过去,可除了夜色中高高堆起的集装箱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同样是面对未知的危险,狱寺此刻的姿态却与刚才面对那群黑衣男时完全不同。
很明显,他在防备着什么。
能让已经是优秀彭格列十代目左右手的狱寺隼人都如此警觉的会是什么人?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先前遭遇的一切都定格为一幕幕画面,闪回般从脑海划过。
突然间,我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人。
一个本应该也出现在这里,可此刻却不见踪影的人。
思及至此,我望着狱寺在月光下模糊不清的侧脸,试探着开口:“那个,岚守大人,雾守大人……是不是也来了?”
狱寺皱了下眉,祖母绿般深邃的眼眸于电光火石间顷刻锁定住我。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脸纯良,“是我猜的啦。”
才怪。
其实我是见过。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猜到库洛姆髑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结果来看,似乎还是专程来补我刀的。
只不过这次我没跑掉,而且一直跟在狱寺和山本身边,她大概是找不到机会,所以才始终没有现身。
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个被按头玩推理解谜游戏的呆瓜,想破头也想不出库洛姆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狱寺山本我多少还能理解,毕竟是听从那个人的命令诛杀叛徒,可库洛姆会有这么听话?
眼下这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也让人看不懂。
就算库洛姆不那么听话,一翘班就是好几年,可她终归也是彭格列的守护者,狱寺跟山本又怎么会事这种反应?
而且我很清楚的记得,相比起在场的这两位,库洛姆的黑化度可只有50,在杀、咳……之后,也才涨到60。
当时我还嫌这黑化度涨得太快,可跟他俩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还是说,难道是我搞错了。
其实来的人,并不是库洛姆?
头顶月色皎洁,我们站在夜幕与月色的交界处,耳畔尚能听到海浪拍打岸堤的声音,距离另一边热闹明亮的街市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