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
在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时,我用三秒钟的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
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几点繁星。
就在我的身前,此刻正围绕着一群身穿黑色西服正装的男人们。
即使夜幕沉沉灯影昏暗,我依然清楚的看清了他们手中所持有的枪械。
现场的时间仿佛被凝固住了,我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在消化突发事件的呆滞。
我忍不住动了动身体,却突然察觉到脚下触感有些不对,这才后知后觉的低下头。
紫色的帆布鞋侧面印着两朵盛开的小雏菊。
帆布鞋的鞋底正正好好的踩在了一个黑衣男的后脑勺上。
我动了动,小雏菊也跟着动了动,连带着黑衣男后脑勺上的几根头发也动了动。
“……咳。”
我干咳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脚挪开,尽量使回到地面的姿势不那么刻意。
重新站在平坦坚硬的水泥地上,脚底板终于回归正常的触感给予了我勇气,我挺了挺背,目光飞快地逡巡一圈后,试探性地露出分外友善的微笑。
“那个……各位大哥,这只是一个误会。”
咔哒。
回答我的是一声枪支上膛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
为首的黑衣大哥将手/枪对准了我所处的方向,整个表情都隐藏在了墨镜之下,露出来的半张脸格外冷酷。
我一个激灵,双手举过头顶,当场行了个法式军礼。
黑衣大哥:“……”
像是没想到我的这个举动,黑衣大哥也懵了一下,紧接着嘴角抽动,似乎在强压怒火,咬牙切齿道:“青山五月,你这是在演哪一出?”
啊这……你问我我问谁啊?
看了眼黑洞洞的枪口,我咽了咽口水,张大眼睛无辜的回望他,就差没把乖巧两个字写在脸上。
黑衣大哥明显被我搞的十分恼火,他鼻孔翕动两下,像是下一秒就要张口来个一秒五喷。
说实话,如果被枪指着的人不是我的话,这场景还是挺搞笑的。
就在这个时候,围绕着的黑衣人群后方开始攒动,一个同样黑西装的男人挤开人群来到黑衣大哥的身边,凑上去低声说了什么。
黑衣大哥一边听,一边皱起了眉。
趁着这个功夫,我不动声色的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成片的集装箱环绕在四周,空气中可以嗅到一股海边独有的潮湿与腥味,伴随着远处的灯光与偶尔传来的一声声沉闷的鸣笛,我勉强判断出这或许是某一处港头。
而眼前的这群黑西装,单从持枪这一点看,就能知道是个不法组织。
那么问题来了。
是哪家不法组织会让手下成员穿着这样的正装呢?
……首先可以排除酒厂,它不可能有这么多真酒。
就在我认真思考的时候,黑衣大哥一挥手让小弟退下,大步来到我面前,那支原本隔了段距离指着我的枪口瞬间抵住了我的额头。
我:?
黑衣大哥沉声:“狱寺隼人已经到了。记住你的任务,不要让boss失望。”
我:??
一秒钟后。
!!!
“什、不是,你说谁要来了?”我打着磕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现在不是陪你玩这些的时候。”黑衣大哥的眉头皱的能拧死一只苍蝇,他收起手/枪别回腰间,侧过头,墨镜下的眼睛像是瞥了我一眼,语含警告。
“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那个被誉为彭格列十代目左右手的男人,你在他面前最好不要进行这么拙劣的演出,否则一旦露了馅,影响到boss的计划,我会率先替家族除掉你。”
我:“……”
他在说什么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努力消化方才的这一番话。
……糟糕,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就这么会儿功夫,黑衣大哥已经带着他的一众小弟撤退了。不,不能说是撤退,而是隐藏到了黑暗的角落中去。
见我盯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黑衣大哥还不忘伸手跟我比了个开枪的手势。这样的举动,再结合到刚才话中的信息,我合理怀疑他们是想阴人。
至于被阴的对象……很好,他现在已经朝我走来了。
在不久之前这里似乎下过雨,被雨水浸透洇成深色的地面还积着几潭小小的积水,锃光漆黑的皮鞋毫不在意的一脚踩踏在水面,搅乱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波纹。
狱寺隼人依然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银色的短发不羁的贴服在颈侧,总是含着几分不耐的眉眼在昏黄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刻。他一身挺阔的黑色西装,猩红色的衬衣将他本就白皙的肌肤映衬的越发剔透。
灯火在他的脸上落下明灭的光影。
不知为何,看着他一步步走来的身影,我一时竟忘记了眨眼。
这是梦吗?
不,不是的。
我真的见到了他。
直到他在我眼前站定,掀开半阖的眼帘,用那双透着森然冷意的翡翠色眼眸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我时,我仍处在恍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