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被云层遮蔽,狂风四起,刚想还亮堂堂的花园一角,此刻突然晦暗起来。
苏晚晴面带微笑,只是那微笑已经难看到快挂不住。
她就知道,时沉星这样的性格,这种记仇的小心眼性格,怎么可能会就此放了琉璃?
让他回打一鞭子?不行。
“要不——”
“殿下,”她刚想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时沉星却突然开口打,勾出一个在她看来无比恶意的笑:“不过是说笑,殿下不必当真。”
灰蒙蒙的天空下,少年的衣袍和发丝被风撩起,面上的微笑波澜不惊:“难道在殿下看来,我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苏晚晴心脏简直像开了一趟过山车,咬着牙:“哪里,时仙君宽容待人,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
看着苏晚晴五颜六色的脸色,少年嘴角的弧度又提了提:“似乎要下雨,殿下早些回去罢。”
风越来越大,两人匆匆向回赶,而在路上,刚才还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放晴。
苏晚晴停下脚步,看着头顶刺目的阳光,心中郁闷不已,不由暗骂一句。
“小气鬼。”
琉璃不明所以:“殿下,谁是小气鬼,时沉星吗?”
苏晚晴转头,看着琉璃,认真嘱托道:“你多长个心眼,不该惹的人就不要惹,免得被人套麻袋打了都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
琉璃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一个劲地点头。
第二日,苏晚晴便乘着轿撵去了一趟西苑,而她还没有到门口,就听到了花羡高亢的叫声。
由于他的声音尖锐由于辨识度,以至于苏晚晴一度觉得花羡除了舞蹈,可能在唱歌方面也很有天赋。
她还没走两步,突然又听到一道低沉的呼叫。
这声音,是竹溪?
什么情况?难道说这两人又打架了?
她慢慢靠近,这两人之间的鬼哭狼嗷却越发清楚了。
花羡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我草!时沉星你不是人,我不干了。”
竹溪也气喘吁吁:“我……我也不想干了。”
时沉星慢悠悠的声音响起:“不干了?可以,你们一辈子待在这里也可以。”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苏晚晴悄悄推开院门,而院内场景却让她摸不着头脑。
竹溪在舞剑,他的剑势很漂亮,但角度却和诡异的向上,每一剑挥出,就会有树上的碎叶被击打下来。
而花羡就更诡异了。他竟然抱着一把扫帚在空中来回挥舞,树叶没有落地前将它们清成一个小堆。
两人都是汗流浃背,满头落叶,狼狈得不得了,倒是时沉星悠闲坐在小亭内,长长的柳条握在手里,晃悠悠地指向成片的树荫。
“这里,还有这一片。”
竹溪一套剑法舞完,喘着气:“那里太高了。”
时沉星没有任何回应,晃着嫩绿的柳条枝继续指着各个方位。
竹溪眼看自己快要跟不上,只得继续喘气追赶着柳枝的方位,沉重地挥出一剑又一剑,大片的碎叶落下,又引来花羡抱怨。
院内乱哄哄的,苏晚晴站了一会,却没有人发现自己,更别说和自己打招呼了。
这群人怎么回事,不是说要自己今天过来吗?这又是闹哪一出?
又等了一会,她发出一声轻咳,主动开口:“你们是在做什么?”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竹溪,他猛然回头,然后像凝固在半空中的雕像,骤然下坠,一脚踩在花羡的堆扫落叶“小山丘”上,又因为没站稳而连连后退。
花羡怒吼道:“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竹溪仍然回头看着自己,结结巴巴道:“是殿下,殿下来了。”
花羡猛然回头,满脸愕然,接着漂亮的眸子目光盈盈:“真的是殿下?”
最后有反应的是时沉星,他慢悠悠地放心柳条,转头道:“殿下何时到的?”
苏晚晴心里撇嘴,分明是自己一进来就注意了,现在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首先迎上来的是花羡,他灰扑扑的脸上挂着两根面条宽泪,像是终于盼来解放的贫农,委屈又无比深情地道:“殿下!你可算是来了!”
竹溪也抹了抹自己的花脸,一脸沉痛地迎上来。
苏晚晴看向一旁慢悠悠起身的时沉星,他没把自己要来的事情告诉他们?
少年倚靠着青灰色的亭柱,不慌不忙道:“还没打扫好庭院,倒没想到殿下来得这么早。”
花羡听明白其中意味的,他愤怒地转头:“你早就知道殿下今日要来,还让我们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时沉星微微偏头,语调凉薄:“我不是告诉过你,打扫好庭院,等殿下过来。”
花羡简直快被气哭了:“你你每日都是这么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时沉星闻言,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苏晚晴看着花羡想要跟上去理论,忙阻止道:“你们快去换一身衣服,再把千羽喊过来。”
打发走两人后,千羽和容叔很快从后院出来,他们收拾好满院狼藉,顺便把这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下。
简而言之,就是花羡和竹溪有求于人,被时沉星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