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过后,冷思清红润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惨白。
“放开她吧,”时喻一脚踢开了冷思清因无力握住而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对狐月浮开口,“想必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伤害他人了。”
狐月浮闻言迅速松开了冷思清,然后拿过一张帕子,将自己的食指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擦拭了一遍,而后又将帕子交给了一旁候着的丫鬟让她拿去烧掉,就仿佛他刚才触碰到了什么无比脏污不堪的东西一般。
但冷思清此时却早已经顾不了这些了,她只觉得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炸开,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也在一瞬间被抽走。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羸弱,别说继续拿起那把剑,如今的连她自己站起来走路都有些困难。
在连续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从地上站起来以后,冷思清惨白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阴狠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时喻,恨不得用视线将她千刀万剐。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冷思清咬牙切齿的声音当中蕴含着惊人的恨意,“要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哦,”时喻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沉静地看着她,“我等着你。”
“你一定会下地狱的!”怒火在胸腔中燃烧,冷思清怒吼,“等我师父找到了这里,他一定会为我报仇,你必定会被挫骨扬灰!”
“师父?”时喻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边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来,他说话的声音依旧不急不徐,带着一股气死人不偿命的从容姿态,“你是说冷闵行吗?放心,过不了多久他会来陪你的。”
冷思清暴跳如雷,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是想要活活的咬死时喻。
时喻冷冷的看着她,“如果你只是有这些手段的话,我劝你还是安静一些吧。”
冷思清被气的几乎是要七窍生烟,在被几个丫鬟强行送回房间的时候还在不断的诅咒着时喻,“你不得好死,我师父一定会让你去下地狱!”
“狐道长,”冷思清的吵闹声渐渐小了下去,许老爷子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开口说道,“让你们看笑话了,如今天色未亮,不如暂且回去歇息一会儿?”
看困了的明远直打哈欠,听着许老爷子的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前辈?”
时喻的目光在许娉婷的身上落了一瞬,要笑不笑的勾了下嘴角,“也好。”
——
“唰——”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睁开了一双满含愤怒,憎恨,怨毒,仇视的冰冷眼眸。
任何人看到这双眼睛,都会明白这双眼睛的主人早已经抛弃了一切正面的情绪,他在愤怒和仇恨的火焰当中燃烧,在深恶痛绝的泥沼中煎熬。
这双被阴翳填满的嗜血的眼,使得它的主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每时每刻,都没有半分欢愉可言。
“啊……你……”冷思清被这双眼睛吓了一大跳,她从没有看见过一双这样令人惊恐的眼,可一想到这人是她捡回来的,目前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存在,便很快就收敛了情绪,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你还好吗?”
乔羽川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锐利的眼眸冷冷的扫向冷思清,“你是谁?”
冷思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山脚下,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觉得我是谁?”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姑娘,”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如今能够捡回这么一条命,乔羽川还是很感激冷思清的,“在下乔羽川,不知姑娘名讳?”
“冷思清,”缓缓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冷思清娇娇俏俏的开口,“常言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乔公子,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才好呢?”
乔羽川哪遇到过这般直白的姑娘,一下子就红了脸,“我……我……”
“噗嗤,”冷思清突然笑了出来,“跟你开个玩笑的,何必这么认真呢?”
乔羽川正色道,“救命之恩确实无以为报,如果姑娘有其他需要我的地方,乔某定当义不容辞。”
“真的?”冷思清晚上浮现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还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乔公子帮忙。”
乔羽川眨了眨眼,“什么?”
冷思清从怀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目光灼灼的望着乔羽川,“我其实是走丢了找不到我的家人了,这个玉佩可以联系到我师父,可是我身上又没有灵力有办法启动它,不知乔公子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家人?”
乔羽川接过玉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确认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传讯玉佩,并没有其他特殊之处后,就点头应了下来,“自是可以。”
冷思清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可是你不是没有修为吗?”
乔羽川示意冷思清打开自己怀里揣着的一个布袋,“我有聚灵符。”
昏黄的符纸被烛火点燃,玉佩周身很快就闪烁起了光芒来,片刻之后,从里面传出了一道让冷思清有怕又爱的声音,“小清儿,是你吗?”
与此同时,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晃了晃耳朵,飞速的从他们交谈的屋顶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