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他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一个尖锐的利器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脖子,又重重的往下划了过去。
滚烫的鲜血从他脖子上的伤口处喷涌而出,顷刻之间,就像喷泉一样浸透了他上半身的衣裳。
络腮胡男的话停留在了唇齿间,他下意识用双手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可无论他如何的用力,都始终堵不住那些鲜血,只能在绝望当中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越流越少,直到彻底的死去。
络腮胡男惊恐的眼眸睁的大大的,但无论他再是如何的害怕,最终身体还是彻底无力地重重砸了下来。
女子感受到再次压在她身上的络腮胡男彻底的没了动静,近乎是整个身体都瘫软下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终于……”
过了许久,她才终于恢复了些许的力气,用力推开了络腮胡男,浑身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的眸光越过重重叠叠的山林看向了远方,“灵玉师妹……你可一定要活下去。”
——
脚下的步靴因为急速逃跑而被树枝划出了道道裂痕,斑驳的血迹因着她的动作残留在湿濡的泥土间,不过因为此时时候正是夜里,血迹混合在潮湿的泥土里,倒也没有那么的显眼。
山间地形复杂,又趁着黑夜的掩映,灵玉逐渐地融进了浓浓夜色里。
身后的追杀声渐渐地远了,那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恐惧感觉也逐渐散了下去。
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她看见了一间十分破败的庙宇。
月色如血一般铺在破庙,里面隐隐有着火光。
灵玉恨恨地捏紧了手里的剑,最终还是跌跌撞撞拖着带伤的身体闯了进去。
在破庙靠里一些的地方,三个人正围着火堆坐在一起,明焰的火光不仅驱散了寒冷,还勾起了灵玉肚子里的馋虫。
因为那堆柴火上面,正烤着一只滋滋冒油的兔子,兔子被烤的外焦里嫩,不断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三人当中,两名都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人,每人的脊背上都背着一把一模一样的长剑。
蓝衣的少年正在往兔子上撒调料,一双黝黑的眼睛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另一名少年则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一双眉眼沉若寒星。
靠近黑衣少年一些的,是一名稍微年长的男子,他眉目疏离,身形俊朗,眼眸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似乎不将一切都放在眼里。
他浑身上下探查不出任何的武功,但右手的虎口处却能够看出明显的茧子。
这定然是一位常年练剑的高手。
灵玉眼眸中突然闪现出一抹亮眼的光芒,似乎是溺水将亡之人抓住了顺着水流飘来的浮萍,这突然出现的三个人,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颤颤巍巍的向前走去,停留在她觉得比较好说话的蓝衣少年面前,“我是梅山派的弟子,本是跟随师父一起来参加即将举行的武林大会,却不曾想在半路是因为贪玩而多在路上滞留了一会儿,就彻底的失去了师父她们的踪迹。”
“我和师姐二人因为容色较好,被魔教之人给掳了去,好不容易才从他们手中逃离,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等我们回到梅山派,师父一定会重重报答你们的。”
说到这里,灵玉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我师姐拖住了那些人,让我一个人跑出来了,我真的好担心她,我求求你们,能不能救救我师姐?”
语罢,灵玉直接跪在了蓝衣少年面前磕起了头来,“我求求你们了……”
牧云自有记忆起就在边关小镇生活,虽然他是一个孤儿,没有爹娘,但那里民风淳朴,他吃百家饭长大,后来还遇到了师父,十五年的人生中遇到的都是善意。
而且他对于中原武林的印象是热血江湖,是为了朋友可以奋不顾身,肝脑涂地,是不打不相识,是带着豪情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他没想到来到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这种危及到生命的情况。
他一瞬间就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有些茫然的看向时喻,“师父?”
时喻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应该帮忙吗?”
之所以他们三人会出现在这个破庙,又遇到灵玉,全部都是时喻计划的。
因为在剧情中,一个人艰难长大的荆涉,就在这里遇到了被人追杀的灵玉。
那时的灵玉也是在师姐灵清的拼死抵抗下一个人逃了出来,遇见了第一次刺杀南璟失败,身受重伤,在荆离嫣苦苦哀求之下才被放了出来的荆涉。
两人差不多的年纪,又同时遇上了相当悲惨的遭遇,就像是绝望之下,两朵苦苦支撑的雏鸟一样抓住了最后一块枯木。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们二人互相舔舐着伤口,诉说着自己的过往,荆涉也在灵玉的安慰下放宽了心神,向她倾诉了自己内心的痛楚。
他们二人携手杀掉了那两个追杀灵玉的男人,可却也是深受重伤,尤其是荆涉,差点直接被废了握剑的手。
灵玉感激荆涉的救命之恩,跟在他身边时时刻刻的照顾着他。
荆涉本就是孤苦一旅人,独自一人漂泊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