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岚身上,“府中事物繁忙,让书砚先带你下去休息,等大哥处理好了再去找你,嗯?”
清隽的语调,带着柔和的尾音,让宋芊岚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好。”
时喻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有王菁陪你一起,不用怕。”
小姑娘轻轻笑了笑,脸颊上出现了两个和宋芊羽一模一样的酒窝,“嗯!”
时喻放了心,叮嘱了书棋几句,转身跟着宋琼林而去。
绕过抄手回廊,时喻来到了信王停灵的地方,因为时喻这个嫡长子并未出事,信王的尸身便也一直没有下葬。
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摆在正中央,周围跪了一圈的丫鬟,作为一品亲王府,即便是丫鬟的待遇也是十分不错的,膝盖下铺着软垫,还是在廊下,即便是跪上好几个时辰,也不至于受太大的罪。
但在两厢回廊的中间,却有人没有这个待遇。
院子里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穿鞋踩在上面都能体会到凹凸不平的感觉,宋芊羽却是在没有任何阻挡的情况下直愣愣的跪在上面。
不知她已经跪了多久,膝盖处白色的丧衣染上了浓稠的黑褐,下面雪白的鹅卵石上也带着几点斑驳的血迹,清风徐徐而来,拂过几抹血腥的气息。
她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嘴唇干的起了皮,甚至是裂开了几道血缝。
时喻急忙走过去将宋芊羽打横抱起,怀里的女孩瘦的几乎只剩下了骨头,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的重量,即便时喻这具身体不好,都能够轻松的抱起来。
时喻的视线落在了紧随其后而来的宋琼林身上,素来润朗的嗓音中染上了一抹冷意,“二弟这是什么意思?”
宋芊羽感觉自己几乎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脑子阵阵发懵,视线中也是一片模糊,尤其是双腿,痛得几乎快要没有了知觉。
眼前再次浮现起了上辈子临死前的记忆,恍惚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绝望的时候。
一滴滚烫的泪顺着眼角划过,宋芊羽心中只剩下了万念俱灰,她没想到重来一回,她不仅没有救下哥哥,还害的父王更早的被毒死。
就在她痛的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却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兄长的声音。
宋芊羽奋力地张开了嘴唇,干涸的喉咙沙哑的不像话,“是哥哥吗?”
“嗯,是我。”时喻将人牢牢地揽在怀中,话音尽显温柔,“哥哥回来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宋芊羽奋力睁开了双眼,果然看到了一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容。
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涌出,宋芊岚抬手死死的搂上时喻的脖子,“哥哥……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父王死了,他们说是我害死的,可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没有人相信我……”
她哭的撕心裂肺,滚烫的眼泪打湿了时喻的前襟,好似要将两辈子的委屈都要在这一刻全部给哭出来。
时喻心里叹了口气,上辈子死的时候,宋芊羽也不过十八,放在现代社会也只不过才刚刚成年。
还是个孩子呢。
心中越发的柔软,时喻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她,“哥哥相信你。”
“大哥!”宋琼林的声音中带上了一抹凌厉,“这可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情,你怎能仅仅听从她的一面之词?”
“更何况,她根本不是宋家的血脉!”
时喻抬起头来淡淡瞥他一眼,“你这是在质疑本世子?”
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宋琼林有一刹那感觉自己心中那些无法言说的心思尽皆都被对方给看透,他惊的汗毛倒竖,“不敢。”
“世子爷。”
恰在此时,被时喻派出去的书棋带了一个人回来。
为了缓解内心的不安,宋琼林下意识的开口,“兄长让书棋带这人来干什么?”
时喻勾了勾唇,漠然的声音宛若惊雷般炸开在他耳边。
“开棺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