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大学士都匆忙出来露了个面,说了几句客套话。
这一次,他站在院落中良久,方等来了一位侍讲学士。
这位李侍讲倒是没有对他露出什么不好的神色,反倒像个老好人似的笑得忠厚。
“其修撰,你初来乍到,我先领你瞧一瞧。”
其砚惊讶地挑了挑眉:“多谢侍讲。”
李侍讲虽然没有刻意与其砚亲近,但也未曾与他为难,反倒是颇为尽责地带他逛了一圈,与他说着翰林院修撰这一职位要做的事。
“其修撰,你的主要职责便是掌修实录、通讲经史,轮值之后每五日一轮回进宫掌记皇上言行,另外,遇上什么重大典礼,也要会草拟文章。”
寥寥数言,已经将翰林院修撰这一职务说得清楚明白,倒是比上辈子一堆人领着他左看右看,这里观瞻那里学习,却不成系统地传授来得更好。
做过一次翰林院修撰的其砚自然知晓自己的职责所在,但是遇上真“实诚”人,他却也不吝啬感激。
“谢过侍讲教诲。”站姿如松的男子微微弯腰,眉眼锋利,却是难得的姿态谦逊。
李侍讲愣了一愣:“不用客气。”
只是,原本讲完职责便想要放其砚自行去熟悉环境,受了这一礼 ,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李侍讲欲言又止,面上泛出几分心虚:“其修撰,你的职责说难不难,却千万要注意小心仔细。你的文采自然出众,也要耐得下心。”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话说到这里便是一顿,似乎做了很大的纠结才开了口:“但是,尽快上手也很重要。”
其砚心下一动,似乎隐约意识到这句话里什么隐藏的意味。
果然,这位李侍讲走后,交代他自己先熟悉环境,翰林院的藏书馆与宗卷馆尽可自行来去,却也没提接下来他先从何处开始熟悉入手。
这本是常态,上一世的他在入翰林院之后,也是一如入翰林院之前官员的惯例,坐了月余的“冷板凳”,才开始考校、选拔、轮值。
只是,其砚却觉得,这一次似乎并不寻常。
他的直觉并未出错,不过是他入翰林院的第七日,先前任着他自由行动不过问的侍讲便将他排上了轮值去皇宫记录帝王言行的名单。
直到随着宫人走在去往紫宸殿的路上,其砚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波动,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
【宿主,你紧张吗?】666小声问着,尽管它知道自家宿主也不是第一次当翰林院修撰,但被算计着才“入职”七天就被打发去“大领导”面前表现,啧,有点难吧?
其砚眼也未眨,在脑海中与666对话的语气淡而嘲弄:“倒是我高估了他们。”
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