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康极其要面子,家丑不可外扬。
他说道:“要看监控就看吧。”
管家知道管晓舟做的龌龊事,要是被发现了搞不好还会连累他,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措辞,对季莞尔说道:“二小姐,非常抱歉,二楼走廊的摄像头前阵子坏掉了,维修人员一直有事还没过来修。”
季莞尔蹙眉,平时好好的,怎么这个时候就坏掉了,还就坏这一个。
江沁才想起来管家和她说过这件事,还问她要不要另外找人维修,她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这么管。
她随意猜测道:“这摄像头都坏了都大半个月了,你这个时候衣服烂了,还找我们要监控,不会是自导自演,想要钱吧?”
季文康还在为公司的事情困扰,不想听到他们吵嚷嚷的,懒得去考虑什么前因后果,和季思妍一样只想用钱解决:“莞尔,我给你钱买新的吧。”
他们这样一说,倒真的像是她自导自演在找他们要钱,季莞尔愤怒又委屈,眼角发红。
她虽然爱钱,但是不需要他们的施舍。
“我不要钱,我只想找出是谁剪坏的。”
“谁有那个时间陪你过家家,我们都很忙,难道你要把这件事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吗,我们家谁会想要费尽心思弄坏你的衣服,还不如怀疑是你的仇家爬进来剪坏的。“
她轻嗤一声,像是在回忆什么:”你不要像你妈一样,一来就给我们家添麻烦。”
季莞尔定定地看着她,喃喃道:“这和我妈妈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你妈硬是要把你生下来,还恬不知耻地送进季家,你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们尽心尽力把你养大,你连感恩都没有一句,真是什么人生出什么孩子。”
她后面那句话没说出来,做了个口型,季莞尔却轻易地辨别出来,江沁在骂:贱人。
季文康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她的厌恶和轻蔑不加掩饰,就这么□□裸的表露出来。
季莞尔只能联想到一个词:魔鬼。
他们一家人都这样,淡然漠视,表里不一。
她妈妈那么温柔,邻居朋友都对她和颜悦色,怎么会是他们嘴里作恶多端、插足别人家庭的人。妈妈把她送来季家的时候还叮嘱她要乖乖听话,季家人一定会像妈妈一样爱她。
然而妈妈刚去世,季家人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变。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季家人到底瞒了她什么?
季莞尔情绪敏感,一想到以前,情绪的阀门就彻底关不住,泪水溢出来,填满她的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眼往下掉。
她努力控制住情绪,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你们说得对,我不属于这个家,这么多年打扰了,以后不会了。”
季莞尔抹掉眼泪,跑出了季家别墅,没再回头看一眼。
季文康怕会影响到季家和谢家的关系,还想叫住她,被江沁叫住了,“你别劝她了,她迟早会回来的。”
谢家家大业大,关系更复杂,她就不信季莞尔能站住脚。
司机小刘一直在车里等着,很久都没见季莞尔出来。
他盯着季家的大门,终于把季莞尔等出来了,却见她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
他关心道:“太太,你没事吧?”
季莞尔看着窗外,声音还带着轻微的哭腔,“我没事。”
“要回去吗?”
季莞尔低头,“不,去南泾公墓。”
到中午,谢宴清也没见季莞尔回来,他想要去商场给佩佩挑了礼物,还想让她给个意见。
他给她发了微信,又打了电话,都没有回应。
这才打给了小刘。
“喂,谢总。”
“你们回来了吗?”
小刘支支吾吾地说道,“太太从季家出来时状态不太对,我们现在在南泾公墓。”
谢宴清看向窗外,状态不对,多半又是被欺负了吧?
“你看着她,我现在过去。”
路上,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堆满了乌云,慢慢飘起了雨。
谢宴清在公墓的门口停车,问小刘:“人呢?”
“太太在里面,她让我在这里等她。”
谢宴清点头,进去了。公墓里整齐排列着不同的墓碑,台阶往上蔓延,青灰色的天空下,雨丝细细密密,地面积起了水洼。
墓园里没什么人,他看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谢宴清撑着黑色的商务伞,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汇聚成水滴掉落在地上。他踩着皮鞋,一级一级往上走着。
走到合适的高度,他停下脚步,往左边看过去。
季莞尔正无力地坐在地上,双手抱膝,脸也埋了进去。
周围除了她空无一人,雨水泥土弄脏了她的白色棉质裙子,她孤独,无助,像是遭到了全世界的抛弃。
那个曾经最爱她的人,已经永远无法与她相见。
季莞尔还沉浸在悲伤里,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开始没怎么注意,直到那人在她身边驻足,她头上那片天空的雨仿佛也变小了,她从臂弯里抬起头。
眼前是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