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碰到顾宜之,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情,回回不是尴尬就是丢脸。
而这次许清棠脑中除了尴尬外,还有一个很莫名的想法——顾宜之是故意的。
许清棠想到那天她们在剧院里胡说八道地讨论着墓地,想到在顾宜之的办公室里偶然一瞥的出租信息,想到了唐归嘴里那很草率的头奖抽奖方式。
为了什么?
就为了把房子便宜租给她?
哈哈,怎么可能呢?
相比好友公司草率的抽奖方式,许清棠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更扯淡。
许清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这房子是你的?”
顾宜之慢慢走过来,在许清棠面前停下来,“嗯,空着也空着,不如给员工当福利。”
许清棠不尴不尬地笑了声,想起了一个刚刚没来得及问地问题:“那房租以后是给你还是你同事?”
“直接给我就行。”
“不用紧张,”顾宜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下,笑着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来拿一样东西。”
许清棠已经恢复了平常,点头:“你随意。”想了想,又问:“你不介意我把锁给换了吧?”
顾宜之很好说话:“你说了算。”
许清棠在沙发上坐下,将合同收好,目光注视着次卧的门口,顾宜之动作很快,从进去到出来没超过两分钟,许清棠眼神从始至终都在望向顾宜之,在彼此视线交汇的一瞬间,顾宜之平静问:“你很讨厌我吗?”
许清棠一怔,下意识回:“怎么会?”
她确实并不讨厌顾宜之,相反,跟她相处起来还不赖,如果能做朋友倒还好,但顾宜之目的明显是跟自己睡一觉。
“你觉得我是想跟你发生点什么?”
这还用觉得?许清棠心中腹诽,面上却只是浅浅一笑,并未做答。
顾宜之:“我确实是这么想。”
许清棠瞪大眼睛。
顾宜之又笑:“开玩笑。”
许清棠松了口气,耳边听她说:“其实我的性取向跟你一样。”
许清棠问:“直的?”
顾宜之不置可否,只问:“所以两个一样的人能一起吃顿饭吗?嗯,理由是祝贺许小姐乔迁,你觉得怎么样?”
所以她真的只是好奇跟女人接吻做爱是什么感觉?
许清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思量着她这句话里的真实性,很快便信了这话,但却拒绝了一起吃饭的请求,她说:“不麻烦了,我还得回一趟剧院。”
“好的。”
顾宜之大方的态度倒是让许清棠又信了几分。
租到满意的房子让她心中畅快,许清棠脚下的高跟鞋踩得稳健轻快,在跨过门口时却不小心被缝隙绊住,嘭地一声摔在了门框上,脚踝上是刺骨的痛,疼痛驱散了理智,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回过神的时候,顾宜之已经把她搀扶起来,“怎么样?还能走吗?”
“没事,”许清棠下意识地抽出了手,“谢谢了。”
顾宜之建议道:“休息一下再回去?”
“不用了,问题不大。”
许清棠尝试着走了两步,每一下都有锥心的痛感传来,仿佛骨头被一块一块的卸下来,她忍着疼道:“我先回去了。”
顾宜之回身把门关上,说:“我也正好回去,有事可以跟我说。”
电梯上来,许清棠步伐有些缓慢地走进去,呼了口气:“哪这么金贵。”
“真没事?”
“真没事。”
许清棠向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展示脆弱,她深吸一口气,故作淡然。
精神可以倔强,但身体往往是最诚实的那一方,在走出一楼大堂不远处,许清棠便疼得站不直双腿,稍显狼狈地坐在路边长椅上。
顾宜之见状,半蹲下身子,注意到她脚踝有肿胀的痕迹,微微抬眸,询问:“你的事很着急吗?不着急的话我建议先去一趟医院。”
许清棠声音克制:“小事。”
顾宜之不容拒绝:“我背你走。”
许清棠微微一愣:“啊?”
你行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思,顾宜之有些无奈地笑笑,解释说:“我的车在停车场,不远。如果你不想情况加重的话,我觉得不逞强是明智之选。”
她原以为那些是摔出来的痛觉,忍一忍就好,如今看来或许是崴到了脚,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她需要经常排戏演出,工作不允许她在这个时候倔强。
许清棠也没再扭捏,配合着攀住顾宜之的脖颈,轻松地跃上了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顾宜之的背没有想象中那么单薄,纤细却又很温暖,许清棠控制着力量,尽量帮她减轻负担,清风微微吹拂过来的时候,顾宜之浓墨似的长发也随之飘动,耳后有一股淡淡的雪松气味,清新好闻。
许清棠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如果累了,可以放我下来。”
顾宜之声音倒是挺轻松的:“还好。”
许清棠先是沉默了一下,再问:“我重吗?”
顾宜之:“很轻。”
许清棠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安安静静任由顾宜之背着自己,偶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