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继续去干活儿吧。”赢弧摆摆手。
“是。”御医躬身告辞。
赢弧走到桌案前坐下,展开奏折,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来。
这一看,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直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陛下。”李公公匆忙进来。
“怎么回事?”赢弧合拢奏折。
“回陛下,”李公公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喘息道,“是那个姓沈的女人又来了,她在宫外吵闹不休,奴才拦不住她。”
赢弧蹙眉,冷哼道:“她倒是有闲心,竟还敢跑到这里撒野。”
说罢,他提步朝殿门外走去。
……
宫外,沈妙正和守卫对峙着。
“让开。”
她看向那个守卫,淡漠开口,语气清淡而坚决。
守卫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了许久,还是咬了咬牙。
“抱歉,陛下命令,没有旨意,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沈妙嗤笑一声,忽然拔出匕首,在空中挽了一个刀花,匕刃朝上,冷冽的杀气骤然袭向那名守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妙冷然道:“我若非要呢?”
她话音刚落,那人立马警惕万分,一边朝后退一边道:“不可以,陛下吩咐过了,谁也不允许靠近……啊!”
话未说完,他已经被割破喉咙。
“你……你……”
鲜血喷溅而出,他瞪大双眼,不甘地栽倒在地。
周围的守卫都惊呆了,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沈妙毫不留恋,转身便要闯入宫门。
这时,她听到了另一种熟悉的喊声:
“陛下,陛下……”
循声望去,就见宋瑾瑜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陛下!您没事吧?”
“陛下您怎么会受伤,快宣御医啊!”
宋瑾瑜哭嚎着扶住了赢弧,关切地看着他的胳膊。
赢弧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推开了她。
宋瑾瑜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上,怔忪地望着赢弧。
“陛下,臣妾是关心您呀……”她委屈地红了眼眶。
然而,赢弧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转头对旁边的侍卫说:“把尸体拖下去埋了。”
“陛下……”
“嗯?”赢弧挑眉,看了看她。
“……是。”宋瑾瑜哽咽着点头,眼中泛着泪光,带着满腹委屈。
她不明白,为什么赢弧会这么对她。
不仅不相信她的话,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听,就让人将她拖下去。
他们夫妻二十余载,赢弧从未用过这种态度对待过她。
可是如今,他居然当着她的面让人将她拉下去,这简直比杀了她还残酷!
宋瑾瑜的心沉到谷底。
她紧紧抓住一旁侍卫的衣裳,哭泣道:“求求你们别扔下我……”
那守卫迟疑地看了一眼赢弧,赢弧面色微凉,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她这么喜欢你们,你们就送她一程吧。”
侍卫领了命,便不由分说地拽着她拖走。
宋瑾瑜拼死挣扎,撕心裂肺地喊叫着:“赢弧!赢弧!你不能抛弃我!赢弧!你这么做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喊叫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赢弧神情冰冷。
他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内监:“你刚刚说,什么人来找过朕?”
内监低声道:“启禀陛下,刚刚有人自称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他自称奉了太子殿下之命来请陛下回宫。”
赢弧眸光一闪:“太子?他现在在哪里?”
“回陛下,太子殿下正在养病,不能出屋半步,怕污浊了陛下龙体,是以只有臣等前来。”
赢弧勾唇冷笑:“他倒是会借刀杀人,既然这样,你们就将人带来吧,朕想亲自审问。”
“是。”
片刻后,一队禁军押着一群人进了大殿,为首之人赫然便是秦国的太子赢銮。
赢銮面容俊美秀雅,皮肤苍白如雪,眼睛乌黑透亮,看着羸弱无比,好似病入膏肓,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然而,他的腰背挺拔,面容虽有些孱弱,却依旧透出几分贵气。
他目光平静地望着赢弧,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得出来并无惧色。
赢弧缓步朝着他走去,站在距离他五尺处停了下来,冷笑道:“你倒真的长大了。”
赢銮笑了笑,虚弱道:“父皇,孩儿一直记得,孩儿小时候,最害怕的事情,便是父皇突然驾崩,孩儿孤零零的一人,不知如何是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孩儿从小到大,唯有父皇对孩儿恩重如山,可惜,孩儿辜负了父皇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