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放心,”赢垣轻声对柳氏说,“你很快就会痊愈,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不会分开。”
柳氏似乎听见了他的话,渐渐睡着了。
她睡着了,赢垣却毫无困意。
他看了柳氏一会儿之后,便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她的手边。
这张纸上是一行娟秀的小楷,笔墨未干,显然是刚刚写的。
这是赢垣写的信,他在信中写到,他在一个叫做平州城的县城里遇到一个老乞丐,那老乞丐教他练武,并且送了一块玉佩给他,告诉他,只要将玉佩交给柳氏,她就可以治好娘亲的病。
虽然赢垣觉得老乞丐的话十有八.九是假的,可是他还是按照老乞丐说的去做了。
如果柳氏知道玉佩被送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拿到过,恐怕会伤心难过。
可是,他已经将娘亲交给了她,他实在不放心。
柳氏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被褥。
她茫然四顾,看到了坐在自己身侧的儿子,惊讶的喊道:“阿垣?”
她立马坐了起来,抓住了赢垣的胳膊:“阿垣,我怎么会在这里?”
“娘……我带你离开了那座宅子。”赢垣哽咽说道,“你别怪我瞒着你,你身上的毒还没有清除干净,留在那座宅院里太危险了。”
“阿垣,你是要带娘亲回京城吗?”柳氏期盼的问。
“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赢垣说,“只是那个地方比较冷,你要做好准备,千万不要冻病了。”
“娘知道了。”柳氏笑着说道。
母子俩简单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
这里距离平州城很近,骑马的话,一个半时辰足够到了。
他们雇了辆马车,一路向北疾驰,很快就到达了平州。
平州府城门口有专门管理马车的官兵查验,赢垣将自己的令牌递上去,然后领着柳氏顺利进了城。
两人在平州租赁了一处院子暂住下来。
院子很大,里面种着花树,院子中央还挖了一池塘,鱼虾随着水波游来游去。
“娘,我买了些米粮,”赢垣说道,“我们就算是在平州扎根了。”
柳氏点点头,眼眶微红。
他们母子相互扶持了这么多年,这还是赢垣第一次带着她一起离开虢州。
他的选择没错。
“那我们要搬走吗?”她问。
“不必。”赢垣摇了摇头,“娘,你先休息一会儿,晚上再去街市上逛逛,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首饰或衣裳。我会在隔壁租个铺面做药材生意,我们赚钱了就可以修缮祖宅,还有我爹的墓碑……”
“你说的对。”柳氏打断他,“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先攒够银钱,然后把你爹葬在他曾经生活过的村庄里。”
“好。”赢垣点点头。
柳氏叹息道:“我们家里的财物都被你大伯搜刮走了,若是没有办法弄回来,我们可要喝西北风了……”
“我会尽快找到那些银票的。”赢垣保证道,“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情。”
柳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正说着话呢,院子外突然有一个小厮跑来敲门,恭敬而焦急的说:“夫人,您赶紧出去看看吧。”
柳氏皱眉,不悦道:“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老爷来了!”小厮说。
“什么?”柳氏吓了一跳,她连忙穿鞋下床,匆匆走了出去。
赢垣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往外走。
“爹,您怎么来了?”柳氏迎了上去。
柳大爷看着她,脸色苍白:“阿玥啊,你终于肯见我了,你可知道我这段时间都在找你。”
柳氏的神色顿时僵硬起来,她勉强挤出笑容,说道:“我……最近有些不舒服,没有见过任何客人,爹爹,您找女儿有什么事吗?”
“你……”柳大爷迟疑了片刻才说道,“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你先进来坐。”
“爹爹,您有什么事,不妨直言。”柳氏说道。
柳大爷的表情变幻莫测。
“我听闻你最近和赢氏一族闹了不愉快,这可怎么是好?”柳大爷说,“我们和赢家毕竟是同宗。”
柳氏听出来他话中有话,问道:“爹爹,您想说什么?”
柳大爷犹豫片刻,低声说道:“其实,我们柳家和赢家,是一个祖先……”
……………………
柳大爷说了很长时间,他们柳家原本姓李,是当朝皇帝陛下的堂兄弟,但是因为犯了罪责被贬谪至此。
“我们柳家一脉相传,祖上是宫里的御医……”柳大爷继续说道,“我们的祖父曾经治好过一位贵妃,那位贵妃娘娘临终的时候把自己贴身侍奉的嬷嬷赐给了我祖父。我们一直谨记着这份恩德,一直想要报答贵妃娘娘。”
“娘,你知道当年宫里有哪位贵妃吗?”柳氏突然问道。
“这我倒是不知道,”柳大爷说道,“当初娘亲还是个丫鬟……”
“我猜,应该是当今圣上的姑姑。”赢垣忽然插嘴说道,“皇帝登基的时候,据说是因为有一场瘟疫死了很多人,是姑姑救了皇帝,后来又帮助他坐稳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