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低声道:“陛下放心,老奴一定会照顾好娘娘的。”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这件事,切莫让任何人知晓,包括贵妃。”
“老奴明白。”李德福应下。
皇帝缓缓阖上双眼,再次陷入昏睡中。
李德福守在龙榻前,目含悲痛,心底暗暗祈祷,希望皇帝能够长寿。
……
贵妃坐在床沿,握住了皇帝冰凉僵硬的手,眼泪簌簌而落。
“你怎么还不醒呢?我跟阿湛商量过了,我们一家三口永生永世在一起,可以吗?”
“你说,等到了下辈子,我们一定比今生幸福一百倍,我们还要像今生一样恩爱,好不好?”
“你不能拒绝哦!我已经找到办法救你了……”
“你不是喜欢吃糖葫芦吗?我给你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她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然而床上的人始终没有反应。
良久,她终于说不出话了。
她垂下头,掩盖掉自己脸上的哀戚和绝望。
半晌,她站起身离开,吩咐道:“备水沐浴。”
“是。”
很快,侍女端来了热水,伺候她洗漱。
洗完澡之后,贵妃靠在椅背上,疲惫不堪地揉捏着眉宇。
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她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贵妃淡声道,随后就有一个小公公走了进来。
“娘娘。”小公公恭敬地行礼:“皇后娘娘派奴才来请您。”
贵妃挑眉:“皇后有何吩咐?”
“是关于大皇子的案子。”
“大皇子的案子?”贵妃嗤笑一声:“她这个时候派人叫我过去,难道是要质疑我?”
“奴才只是个奴才,主子要问什么,奴才哪里知道?”
贵妃沉默片刻,便站起来道:“既然皇后找我有事,那我便过去瞧瞧。”
大皇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宫中众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私通敌国,弑君逼父,企图谋反。
他的罪行罄竹难书,皇帝念及骨肉之情,饶了他一条性命,将他囚禁在宫里。
“皇兄,我真的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他激烈地辩解,试图推翻皇帝的判决。
“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做,我什么也不知道!”
皇帝冷笑:“你别忘记了,朕才是皇帝!朕才是九五之尊!你若是没做,你又怎么会被处斩?”
“可是,父皇……”
“闭嘴!”皇帝厉呵:“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
“不是……”大皇子满脸愤恨和不甘,最终化作无奈,颓废地躺在了囚牢中。
……
李德福拿着圣旨,急匆匆往外走,迎面碰到了一个小太监。
“李公公,陛下宣你去议政殿。”小太监说:“这是陛下亲笔写的密函。”
李德福皱着眉头看向那张密函,迟疑片刻,最终将东西收好。
“你先回去复命吧。”
“诺。”小太监领命离开,而李德福也疾步赶往议政殿。
皇帝依旧躺在软榻上,苍白憔悴。
李德福上前行了一礼,然后说道:“陛下,您身体不适,就先歇着吧。”
皇帝摇了摇头:“不用了,朕已经睡饱了,你把密函交给大理寺卿吧。”
李德福愣了愣,“您是要交给刑部尚书吗?”
“嗯。”皇帝淡声说道:“大理寺掌管天下审理案件,这件事情自当由他们负责,这是朕给你们的任务。”
大理寺乃是大周朝六部衙门之首,虽然平时没啥实权,但在某种意义上,比刑部和兵部还要重要些。
皇帝这番安排,也算是对李德福的一份补偿,毕竟他曾经是皇帝的近身太监,忠心耿耿,对于他来说,皇帝也许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君王,更代表了一段青春年少时光的记忆。
李德福没有说话,只默默将那封圣旨呈给刑部尚书。
“这是陛下拟定的圣旨,请刑部按规矩行事即可。”
他顿了顿,低声说道:“陛下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还请大人尽快查明真相,还大皇子一个公道,也给死去的皇子报仇雪恨。”
刑部尚书点点头:“我省得,李公公,你且去吧。”
李德福走出了刑部衙门,正巧遇见了匆忙而归的刘御史。
“刘大人,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呀?”
刘御史神色凝重,语速极快地道:“大皇子的案子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陛下已经准了咱家的奏折。”
李德福闻言,立即露出欣慰的神色:“如此甚好,老奴也算对陛下交代了。”
“你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几日吧。”刘御史拍拍李德福的肩膀,语带感慨地说道:“大皇子一案尘埃落定,你的功劳是跑不了的,以后啊,这宫里就该换新天啦!”
李德福叹了口气,心里倒没有那般兴奋。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皇帝突然病危,肯定与大皇子脱不了干系,皇帝的病情恶化,大概率是因为被大皇子刺激到了。
这些年来,大皇子虽然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