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赈灾,是淑妃临死之前交代的事情。赢岳不得不认真对待。只是,他还在担心一件事。那就是柳氏。这些天柳氏一直闷闷不乐,也不肯说出缘由。
柳氏不愿告诉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
赢垣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天。
柳氏走了之后,他躺在床榻上,却一点困意都没有,脑海里不停的响起方才柳氏对他说的话。
“阿垣,这辈子你爹不能娶我,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没求过你什么事,但这件事情是最重要的。阿垣,如果……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欢男子,那么我……我宁可自私的毁掉你这条命,也绝不会阻拦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赢垣摇了摇头:“娘,你说的话我都懂……可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不能娶你,哪怕你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和我相敬如宾,但是至少我能每天都能看见你……”
柳氏愣住了,然后她痛哭出声。
这些年来,赢垣一直都是她最珍视的宝贝,她舍不得看他失落的样子,于是便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去喝酒,不去碰酒坛,就算是输了钱财也绝不赌博,只是每天抱着赢垣,哄他入眠。
可是这次的瘟疫实在是太严重了,她的儿子……她真害怕赢垣熬不过去,到时候他们母子俩又该怎么办!
赢垣不愿意离开她,而她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一丁点的危险。
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赢岳一直守在书房里,直到第三天早晨,他才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赢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吃过饭之后便出府了,他要去找沈安,看看他有什么法子解决这场瘟疫。沈安说了,只要有人能够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物,就能够挽救千千万万的性命。这个诱惑,谁能抵挡的了!
赢岳赶到沈安家中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人,全都围着院墙,踮着脚往外探看。
赢岳皱了皱眉头,他走了过去问:“你们干什么呢?”
“你是谁呀?”一个穿戴富丽堂皇的妇人回头看了看赢岳,“怎么穿成这副模样跑到这里乱转悠,快点滚蛋!”
赢岳微微眯起了双眼,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他非常反感。
他冷笑道:“我是赢岳,这宅子的主人,也就是这宅子的老板。”
“你是这宅子的主人?”那妇人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这宅子里的丫环婆子呢!”
赢岳挑眉:“你是何人?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时候请过丫头婆子?”
那妇人顿时恼羞成怒,“你是聋子吗!我姓张!是张嬷嬷,是你祖父的乳母,专门负责给你祖父喂奶的!”
赢岳的神色有些恍惚,他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却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
“你来做什么?”张嬷嬷叉着腰,“这宅子里可没有你的饭碗!你还不赶紧滚蛋!”
她说完,冲身旁的仆从喊道:“快,把他赶出去,免得脏了咱们的屋子!”
那几个仆从正要上来,却突然有人惊叫一声,然后纷纷跪倒在地。
张嬷嬷吓坏了,她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夫人,是夫人回来了!”众人齐齐低吼,然后一股脑儿的跪了下来,高呼,“恭贺夫人凯旋而归!”
赢岳闻言,猛地站起身来,飞奔出了院子,朝着大门口跑去。
大门口果然有辆青布轿子,轿帘掀开,露出了柳氏略显苍白憔悴的脸。赢岳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
柳氏拍了拍赢岳,轻声道:“回来了,没事了,都好了。”
赢岳哽咽着道:“母亲……”
“我没事了。”柳氏柔声说,“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你放心。我只想陪着你。”
赢岳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柳氏拉着赢岳的手,慢慢的走进了屋子,然后吩咐丫鬟送水洗漱换衣裳。
等柳氏和赢岳换了新衣裳,梳妆打扮好之后,赢垣这才姗姗来迟。他看了一眼柳氏,见柳氏面若桃花,目光温柔,便松了口气。
“娘,昨晚我睡的晚,今天早晨起的晚了点,你莫怪罪。”赢垣歉疚的说道。
“娘没事的。”柳氏笑吟吟的拉着赢岳坐下来,“这两天我一直在外面忙活,也累坏了,这两天先歇一歇吧。”
“娘……”赢岳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柳氏疑惑的抬头,就见赢岳盯着她身边摆放的东西,“你在看什么呢?”
赢岳的手颤抖着,他用尽全身力气,这才拿起了一根玉簪,然后深吸一口气,递到了柳氏的眼前:“娘,这个簪子,您还记得吗?”
柳氏一怔,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掌,将玉簪接了过来,仔细端详了片刻之后,她突然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竟然丢了,你怎么敢!你知道我寻了它多久吗?你……”她泣不成声,“你怎么就这样丢了呢!”
赢岳抿唇看着柳氏:“我没有丢。这根簪子是我在京城买的。娘,我知道您疼爱我,可是……”
“我怎么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