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当年幼的迪尔文在一个夜晚问母亲双胞胎是什么时,他的母亲便如实地回答了他,以及为何自己的弟弟从小就是失去双腿的残疾人。
他还遥遥地记得当时是一个十分漆黑的夜晚,自己的母亲正靠着蜡烛微弱的火苗织着应付秋天的毛衣。
“妈妈,双胞胎是什么意思?”小迪尔文揉着睡眼问道。
“你怎么起来了?”母亲伸出手招呼他来到自己的身边,并亲吻了下他的额头。
“我睡不着。”小迪尔文摇了摇头,“为什么弟弟没有双腿呢?”
“你的弟弟再过几年就会长出双腿了,他还没长大。”加西亚夫人摸着自己孩子的头轻声说道。
“是假的对吗?”小迪尔文反驳了自己母亲的话,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听信那些幼稚的童话的年纪了。
加西亚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并沉默了许久。她忍不住地望向屋内正在熟睡的天生残疾的孩子,又扭头看了看在怀里的迪尔文。
“好吧,孩子,当时妈妈同时把你们生了下来,这就是双胞胎的意思,还有,你和你的弟弟,生下来就是连在一起的。”
小迪尔文凭借着微弱的蜡烛火光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他看到妈妈的脸因为这丝痛苦让她的整个脸庞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是妈妈让人把你们切开的……”加西亚夫人的语调开始变得悲伤,这种悲伤感染了自己的孩子。
“妈妈……别哭……”小迪尔文在看到母亲痛苦的瞬间眼泪却早已先对方流出了眼眶。
“当时……当时你的弟弟差点就活不过来了……”母亲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谢谢上天……谢谢上天……”
加西亚夫人伸出了布满老茧的手为怀里的孩子拭去了泪水:“所以,你要照顾好里德,因为你们曾是一体的……”
遥远的回忆渐渐地变得模糊,关于自己年幼的一切都慢慢地在脑海深处的迷雾中消散,但唯有烛火边和自己母亲对话的记忆,在未来反而愈加清晰。
当年妈妈的话语犹如一根不起眼的细针刺进了迪尔文的心中,自从那一夜以后,他再也无法直视自己兄弟那空荡荡的裤腿了。
一个幼稚的想法在那一刻诞生,迪尔文开始认为是自己夺走了属于弟弟的双腿,那个终日坐在凳子,用手握着两块厚木板移动的矮人应该是自己。
每当自己在原野上奔跑的时候,弟弟的影子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默默地起誓,总有一天要让弟弟和自己一样能站起来,总有一天能够完整。
回忆的思绪如同潮水般袭来,又快速地退去,林立的树木再度回到了迪尔文的眼中,林子间的鸟叫声又再度填充进了他的耳朵。
平原再度变得遥远。
迪尔文取出了那封褶皱的信又看了一遍,没错,学院已经停止了对自己的资助。
早在几年之前,他就已经与学院协商好,将资助的一部分寄回自己的家中,但现在学院停止了对自己的研究资助,他开始担心寄往家里的份额会不会同时也被停掉。
迪尔文开始明白了自己为何在这几天思乡心切,他将信慢慢地攥成了一团,又抬头看向了木屋。
在那里,一只美丽的精灵就躺在里面,如果自己能寻得奇术上的突破,那么回到奥兰里奇后,自己的身份可就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奇术研究师了。
没错,自己并非是那个没有路走的倒霉蛋,而希望就近在眼前,在迪尔文心中酝酿许久的想法在此时渐渐地即将聚拢成型——
在将小丹尼送上来的东西搬进了木屋后,迪尔文开始重新收拾整个木屋,这项工作一直要持续到下午,除此之外,他还必须要准备给精灵更换的药草。
终于,做完这一切的迪尔文走到了精灵的床前。
此时对方正背对着自己,身上盖着一个薄毯子,而为了不压到背上的伤口,她不得不面对着木墙壁微微侧躺着。
“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么?”迪尔文开口问道。
但是无论等了多久,对方连身体的反应都没有给他。
迪尔文吸了口气,随后轻轻地掀开了被子,他有些担心这精灵会死掉,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在被子掀开的瞬间微微缩了一下身子。
稍微看了眼包扎的伤口,迪尔文松了口气,那些受伤的地方好像没有新的血液渗出来了,现在到了换药的时间了。
伤口总是需要透透气,否则会愈合没有帮助,迪尔文开始轻轻地动手,为其先解开缠在左手断臂上的绷带,那只是一条条细长的布条而已,透气性并不怎么好。
因此,这些时日他经常为了这名精灵更换,而对方则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和表示。
“背上的伤口快好了……”迪尔文在心里默默地说道,精灵的恢复能力竟然比自己想象得要厉害,才几天的时间,其背部的伤口就已经开始在缓慢愈合了。
此时他已经将精灵背上缠绕着的绷带尽数解了下来,光滑洁白的背上此时有着一条细狭的红色伤口,犹如一条笔直的细线,看来造成它的武器十分地锋利。
迪尔文开始不禁皱眉猜想:到底是什么人能如此地残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