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以为,兰溪县的血族之灾,只是意外。
吴痕老爷子也是因为学识渊博,才能一语点破血族的来历。
现在再看城门之前的“围杀”,有官兵一时不慎,被怪物咬到,那官兵极为平静地引颈就戮。极为自觉地伸着脖子,好让自己的同袍下手容易一些。
这种熟练,令宁横舟不由猜测,他们遇到了多少次这种攻击。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
此时晨曦初露,东方初白。视线上还无法看得极为清晰。却难不倒宁横舟,毕竟他用红莲业火标记了那“三妙”。
他沿着城门前的大道,一路来到尽头。
妙夷、妙清、妙静三人带着面纱,正在忙碌。
黄色衣服的妙清、妙静正在帮忙斩杀怪物。
而妙夷则站在已然战死的士兵尸首前,一脸慈悲。
她一边擦拭自己的眼泪,一边使用绿枝不时蘸着宝瓶中的净水洒向尸首。
宁横舟一脸疑惑。
这三人真的是来消灭妖孽的?那她们也是擅自从白石塔中跑出来的,要不要抓捕或格杀?
妈的,打工好烦。这种意外情况,真是让人麻了。
这时上官海棠竟然过来了。
“宁兄怎么过来了?我在上面看到还以为眼花了。”
宁横舟指了指了妙夷三人,将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上官海棠皱眉:“没想到真的有人会跑出来……”
可能是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露嘴了,她马上补救道:“她们没有太虚令是么?”
“是的。”
不仅没有,还造假企图糊弄过关。
“看她们的打扮,应该是无生道斋的女德。”
“女德?为什么叫女德?”宁横舟问道。
这个问题,宁横舟都憋了一章了,终于能找个人问了。
没成想上官海棠却疑惑地反问道:“啊?不叫女德叫什么?”
“比如叫女修士,或者……”宁横舟看着妙清、妙静的光头,还是说出了出来,“叫尼姑,比丘尼。”
“嘘——”上官海棠看了看左右,“噤声。你说的‘比什么’、‘尼什么’这种旧称,全是禁忌,不得再言。”
“啊?禁忌?”宁横舟懵了。
上官海棠看宁横舟神情真挚,眼神中全是求知若渴,而且非同小可。
上官海棠看左右无人这才问道:“宁兄,尼姑、比丘尼这些称呼你从哪里听来的?”
宁横舟听她这么一问,自然明白自己可能又犯了什么常识性错误。
“哦,书上看到的。”
“怪不得。宁兄,那种书少看。”
上官海棠用一种劝诫青少年不要看皇叔的语气说道。
宁横舟:“……”
上官海棠见宁横舟还是不解,大概能猜到他的疑惑,于是说道:“也对。宁兄并非修炼界的人,恐怕不知道,‘世间无佛’?”
“什么?”
上官海棠:“一直以来,道乡统御万教。但西方教一直与之相争。
终于,百年前,最大的纷争爆发了。
在百年前,西方教诸位高人与道乡约定斗法,被当时的天师所败。而且可以说是惨败。教中高人全都被杀或被削去修为。
最后,西方教派出他们的最大依仗,明行足佛子。
这佛子受万人礼待,被称为,近千年以来,最有机会修成佛陀果位之人。
所有人都认为,他将借此战,突破境界。一举成就无上尊位。
但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进入道乡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弃明投暗,堕落成为魔头,自称弃佛皇。
并告曰:‘我既成魔,世间无佛’。
西方教不战而败,自此彻底落败。
于是,道乡命西方教改正,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为尊者,和尚改为德士,尼姑则改为女德。这就是来龙去脉了。”
宁横舟:“哇哦。”
接着,他发现了bug:“不对啊,那南都城外的开元寺,不就是叫开元寺……”
“绝对是叫开元宫或开元观。宫观挂的牌匾必然不是‘开元寺’。只不过,大家还是习惯唤作‘开元寺’罢了。”上官海棠斩钉截铁地说道。
宁横舟怔住了。难道以前的记忆全都出错了?不过,好像自己确实没有注意过,到底是开元寺还是开元观之类的。
和尚好像也从来没有自称过和尚。
这该不会是曼德拉效应吧?
此时。
城门前的战斗已然接近尾声。
无生道斋的三位女子,确实收到了官兵的一致赞扬。
上官海棠:“那个紫衣女子应该就是无生道斋的妙夷。”
宁横舟点头:“对。另外两个是她的师姐,妙清、妙静。”
“确实是个慈悲为怀的女子。令人见之忘俗,心生亲近之感。”上官海棠看着一直忙碌的妙夷感慨道。
宁横舟心说,那可不,她极有可能就是观自在。
可她两个师姐又是什么情况?妖魔与菩萨为伍?
“她的宝瓶之中,洒出来的水,真的管用?”宁横舟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