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选听了有点懵,都罗列了这么多冯智信的罪名,怎么郡公好像并不在乎?
不是冯智信和郡公有仇怨吗?
难道郡公不逮着机会狠狠的整一下冯智信?甚至找机会整一下冯盎?
要么找机会狠狠的压榨一下冯盎,绝对能压榨出一笔巨额的财富出来,要么向皇帝狠狠的告一状,绝对是大功一件。
他梁正选自己告状不管用,可能是因为他圣眷不够,可是安康郡公苏程那圣眷绝对是够了!
可是,苏程似乎对这立功或者发财的买卖没什么兴趣啊?
梁正选试探道:“郡公,冯智信备受耿国公的宠爱,耿国公恐怕会心怀芥蒂!而且冯智信也是睚眦必报之人!郡公不可不防啊!”
看来梁正选还不知道冯智信前脚来赔罪的事,苏程笑道:“我和冯智信不过是一点小恩怨罢了,老国公也很明事理,昨天狠狠抽了一顿冯智信,今天林夫人让人抬着冯智信来赔罪,和梁大人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梁正选听了一脸错愕,耿国公竟然把冯智信抽了一顿?竟然还让林夫人带着冯智信来赔罪?
看到梁正选一脸懵,苏程笑吟吟道:“老国公这么明事理,咱也不能太小肚鸡肠不是?”
梁正选很无奈,冯家这也太看碟下菜了吧?
当初冯智信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过,结果耿国公连个屁都没放,全当不知道。
他可是陛下钦命的采访使啊!
大唐的采访使不少,他觉得自己绝对是最窝囊的采访使。
地处岭南这等偏僻荒凉之地,要钱没钱,要威风没威风,还特么天天受气。
向朝廷上书告个状,结果还如石沉大海一般,这叫什么事啊?
太憋屈了!有时候他真想炮制些造反的罪状,给冯家来个狠的算了!
但是一想到若是败露了,他项上人头不保,他就怂了!
现在终于盼来了个朝廷重臣,没想到冯家竟然还看碟下菜。
同样是朝廷来的,这差别真的太大了,梁正选真想仰天长叹,我真的太难了!
看到梁正选那郁闷的样子,苏程突然觉得李世民真是知人善任,将梁正选按在岭南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既能安安稳稳的留在岭南当钉子,又有些窝囊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苏程笑道:“梁大人做岭南采访使有不少年月了吧?”
这话简直是戳他的心口窝啊,梁正选点了点头叹道:“可不是好多年了!”
苏程笑道:“这说明梁大人在岭南做的好啊,简在帝心。”
啥玩意儿?
简在帝心?
在岭南做的好?
梁正选严重怀疑苏程这是在讽刺他!
简在帝心会被派到岭南为官?
在岭南做的好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高升?
哪怕苏程真心的在夸赞他,他也感觉受不起啊!
这些年在岭南他感觉自己毫无作为,梁正选苦笑道:“郡公说笑了,不瞒郡公,下官才浅识薄,难堪大任,在岭南这么多年,却毫无作为,愧对陛下的信任!”
“陛下当选贤任能来担此大任,而下官哪怕能到岭南之外做一任县官也能报效陛下!”
宁愿去做县官也不愿做堂堂岭南采访使,可见梁正选这个采访使做的是多么的憋屈。
苏程笑道:“岭南采访使确实难做,你能这么些年不出错,已经很了不起了,可见梁大人是真有才!”
对这种夸赞,梁正选心里是很受用的,受用之余也有些心酸,大吐苦水道:“郡公,下官难啊!太难了!岭南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苏程笑道:“不过,梁大人很可能要时来运转了!”
“时来运转?”梁正选听了心里一阵激动,莫非苏程赏识他,要想皇帝举荐他?
一时间,梁正选禁不住心潮澎湃,终于可以离开岭南这个鬼地方了吗?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吗?
说真的,只要能离开岭南,哪怕去做个县官他也愿意!
他在这个采访使在岭南完完全全被排挤,根本没有任何人听他的话,他就是游历在所有的体系之外!
而且这地方瘴气太严重,夏天又湿又热,时不时还会有恐怕的风暴,谁愿意在这里受罪?
苏程微微摇头,笑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南下?为何要到岭南来?”
梁正选听了不由微微一愣,苏程为何要南下?当然是奉旨南下巡视。
既然是南下巡视,那来岭南也很正常。
不,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苏程又何必意味深长的问起来呢?
梁正选不由想起了这半年多来闹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出海!
梁正选心中一动,问道:“难道郡公南下是为了出海之事?”
苏程笑着点头道:“不错,我南下就是为了出海之事!陛下想要选几个地方设立市舶司准许出海!”
选几个地方设立市舶司出海?出海可是财源滚滚的门路啊,现如今整个天下的世家大族都在盯着出海。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哪个地方被选中设立市舶司准许出海,可想而知一定会成为中心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