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夕阳微微漾。
这一次谁都没有醉,白柔和离醉异常的清醒,眼中都是彼此的身影。
暮色正好,春色亦然。
……
…………
地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熏人血腥气息。
白矖听到有脚步声走来,疲倦地掀开了眼皮。
粗犷的铁链绕在他的颈中几圈,牢牢缠住。
上面还被加固了法力,铁链放下时不能触及地面,白矖只能踮着脚被锁在铁窗前,手脚都被牢牢束缚着,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凭摆布。
“有种你就杀了我。”
白矖看着眼前衣着华贵的男子,眼中满是怒火。
晏鹿却神情淡然,唇边噙着一丝笑,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早就应该猜到,是你一直在背后捣鬼……”白矖横眉怒目,死死地瞪着晏鹿,质问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离醉他还在的时候,待你也不薄吧,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要毁了他万年来的心血?”
“就算你因为白姑娘的事情怨恨离醉,那为什么不能放过淼淼,他没有亏欠你什么,他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最信任的干爹,晏鹿,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白矖的控诉对晏鹿
来说无关痛痒,只是他的话让晏鹿很是不解。
“良心?”晏鹿揣摩着这个词,忽然展唇一笑,“好奇怪啊白矖,你可是九尾狐,身为妖魔你竟然跟我讲良心?”
“白矖,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白矖呸了一口血沫,“晏鹿,你真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晏鹿避开了白矖的唾沫,用扇子遮挡了一下,随即他金色的眸子变得幽深,“我要是禽兽不如,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吗?”
“白矖,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得意什么?在我看来,你不过是离醉养的一条狗罢了……”
晏鹿说到这声音变得尖锐了起来,“呵,不对,你连狗都不如。”
“晏鹿!”白矖被彻底激怒了。
晏鹿却冷笑着继续说道,“当年你誓死追随离醉,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你为了给他制造机会,愿意孤身赴死,一个人拖住两个老魔物,最后自己中了毒咒,变成了怪物被离醉封印。”
“这几千年来离醉却一直都没有把你放出来,你难道就不恨他吗?亏你误打误撞被离醉给解除了封印竟然还对他感恩戴德,白矖,我真怀疑你的脑袋被驴给踢了,还踢得不清。”
白矖一双眸愤恨地瞪
着晏鹿,脸色气得惨白,“我呸!离醉都死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况且我为什么要恨他,当年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哪怕是死了,我也不后悔。”
“倒是你,当年我们三兄弟说好要将魔界变成弱小妖魔也可有居所的乐土,而你呢,你现在想要毁了离醉所创下的一切,你对得起当年立下的誓言吗?!”
晏鹿眯了眯金瞳,什么誓言,他压根就没把当年的话当真过。
兄弟?他这神不神妖不妖魔不魔的鬼样子,能和谁做兄弟?
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异类,注定无法与任何人交心,也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
“白矖,你还真是蠢得可怜。”
白矖失望的看着晏鹿,“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我们当兄弟,晏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离醉死了,你想要的一切也都已经得到了,你难道还想让魔界生灵涂炭,变成我们刚来时的模样你才甘心吗?!”
“得到了?我得到了什么?”
晏鹿气极反笑,“我想要的难道只是一个魔尊的虚名吗?”
“毒咒出现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曦城只是一个开始,舍弃曦城是最优的选择,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呢?”
“现在好了,曦城
的那些家伙还是得死,你们费尽心思也只是让我的计划延迟了一些而已,这样不累么?”
白矖蓦然怔了怔,晏鹿还是将曦城的民众给杀了么?
这些日子他带着离淼淼躲在山上,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但北明川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或许他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因为白矖无力改变,也没办法救那么多的无辜民众,只会徒增伤感,所以北明川没有说。
“晏鹿,你真是个畜生!你的手上既然沾上了那么多的血,那么也不差我一个吧,还留着我干什么?不如把我给杀了!”
白矖的情绪有些崩坏,要不是身上的铁链牢牢地禁锢着他,他此时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晏鹿的脖子咬断。
“白矖,你放心,你我兄弟一场,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就这么死了,你对我,可是还有大用处呢。”
晏鹿忽然笑了,笑得很诡谲,让白矖有些不寒而栗。
“你千辛万苦将离淼淼送出去,可是用不了多久他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白矖,你气不气?”
白矖看着晏鹿得意的面容,青筋暴起,“别动离淼淼!”
“那孩子……”晏鹿眼底蔓延了一股杀意,“我留着他的
命太久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他死在离醉的眼前,最好死无